夜深人靜,三更已過許久。
書房內(nèi),巨大的梨花木書桌上,堆記了未處理的公文。衛(wèi)昭衡略帶疲憊的身影照在身后巨大的書架上。
他手著筆,另一只手不自覺按在兩眼之間,雙眼緊閉,眉頭緊鎖。
指尖無意識的劃過冰冷的圖紙,眼前不是邊境的山川險惡而是酒樓里那張蒼白的臉。
“酒樓里那位姑娘,大夫怎么說?”
突然,“咚”的一聲悶響。
衛(wèi)昭衡筆尖一頓,抬起頭。
只見那小廝摔倒在地,帶著驚恐和羞愧從地上爬起來。
“世……世子爺恕罪!奴才該死,奴才不是有意的!”興兒跪在地上,聲音帶著哭腔。
衛(wèi)昭衡看著他眼底的青黑和煞白的臉色,沒有不悅,只有一絲淡淡的無奈,或是感覺通樣疲憊?
他聲音低?。骸盁o妨。去廊下打盆冷水,清醒一下,就不必進來了?!?/p>
興兒愣了世子竟然沒有怪罪,他感激涕零的跪謝:“謝謝世子爺!謝謝世子爺!奴才這就去!”他連滾帶爬的出去。
書房重回寂靜,今晚的夜格外漫長,那個背影似乎也變得更加沉重與孤獨……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咚咚”幾聲沉悶的砍柴聲從窗外傳來,床上單薄的身影挪動了幾下。
絲毫沒有停止意味的砍柴聲一刀一刀的劈在寧夢的神經(jīng)上,一只纖細(xì)的手臂從被子里伸出來四處摸索,像是在尋找并不存在的手機或者是鬧鐘按鈕。
指尖觸碰之處只有冰冷的床板,“?。 睂帀粽J(rèn)命般嗷叫。她睜開一條縫,眼里是破舊的有些松動的床頂。眨巴了幾下,試圖清醒起來。
帶著濃濃的睡意,她穿起衣服,跟著砍柴聲的指引來到了后院。
推開門的瞬間,她無比震驚,瞬間清醒。只見赤裸上身的阿吉,身上泛出水光,額頭上的汗珠順著光滑的臉頰滑落。
身旁已經(jīng)堆起小山樣高的柴火,他高高舉起比他手臂還要粗的斧子,精準(zhǔn)的砍在粗壯的木頭上一分為二。
彎腰撿柴的空隙,他突然回過頭,看見是寧夢,他有些不知所措,胡亂的抓起脖子上的汗巾擋在前胸,帶著歉意的說:“寧夢姐,我把你吵醒了嗎?”
寧夢有些生氣:“沒有,我聽到聲音過來看看。”她繼續(xù)說:“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而且孫姨不是說三擔(dān)嗎,你這都有三十擔(dān)了吧?!?/p>
少年用堅定充記力量的眼神對寧夢說:“姐,我有力氣的,我要多干活,這樣心里才踏實!”
寧夢無奈的說:“吃不消就休息下,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熱水,給你倒一碗。”
阿吉眼睛濕潤的看著寧夢的背影,舉起斧頭,繼續(xù)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