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急著說話,劉大夫卻指著檢查報告,“當(dāng)然了,這是好的!可也有幾項好似比之前差了一些……”
林誠儒有自己的感知,比如腰膝酸軟,動則汗出這些,桐桐管這個叫做虛。她自己也說過,下重藥會大傷元氣,需得年成十年的調(diào)理。
就是病病歪歪,看起來像個身體虛弱的人,但卻活著。
事實上,他現(xiàn)在就是覺得虛,走十來分鐘可以,多了不行。這么坐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的沒關(guān)系,時間長了也想靠著躺著。
他就問劉大夫:“結(jié)論呢?”
劉大夫給了一個保守的答復(fù):“我覺得……暫無生命危險?!?/p>
季安的眼淚瞬間下來了,然后將臉埋在林誠儒的肩膀上:活著!只要活著就行。
林誠儒歪著頭蹭了蹭妻子的頭發(fā),能多陪他們一些年,此生足矣。
劉大夫?qū)⒘终\儒先安排在休息室,“歇歇,不著急?!比缓笈牧伺耐┩┑募绨颍把绢^,跟我來。”
林楠不放心,看了父母一眼,見確實無礙,這才跟著過去了。
結(jié)果才從休息室出去,就碰見急匆匆進來的柳主任,“聽說老林轉(zhuǎn)危為安了?”
劉大夫就笑:“這已經(jīng)是奇跡了,別的您別問,能活著就知足吧,重返崗位的事……別想了!”他說著就將檢查報告遞過去,“情況樂觀,脫離危險?!?/p>
柳主任一下子就笑出來了,“老林……人呢?”
“里面休息呢,您也跟我來一下。”劉大夫腳下不停,一直到辦公室,這才看了桐桐一眼,跟柳主任道:“我知道您想知道怎么用藥的,這個情況你得問這丫頭……照著獸醫(yī)的書給她爸下的藥,猛的很……人是沒什么生命危險了……但是……也只是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還得定期檢查,小心看護……”
桐桐垂著眼瞼,沒有辯解。事實上,能救回來已經(jīng)是僥幸!大夫終究只是大夫,不是神。就是叫自己全力施救,依舊是這個結(jié)果。毒素清理不干凈的,只能用藥中和,然后維持生命。
更何況是林誠儒這種反復(fù)中毒的人,他的免疫力極其低下,加上元氣大傷。別說正常去工作了,以后能出屋子在院子里活動活動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還想什么呀?
不能奢求的。
柳主任心說,能活著,這就是最大的寶貝了!這種實驗室出來的大拿,做理論那一定是理論上的大拿,依舊是咱們不可取代的財富。
他看向桐桐,上下打量這個嬌嬌俏俏的小姑娘,“丫頭,你的筆記呢?”
桐桐寫筆記的時候就帶了復(fù)印紙,來的時候把復(fù)印頁裝訂好帶過來,她看向劉大夫,劉大夫?qū)⒐P記遞過去,“這得找中醫(yī)給看……”說著就問桐桐,“每個方子都是驗方,你只做了等比例加減量,是吧?”
桐桐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我在驗方上改動了一些……”
“改動了?”
“就是……把兩三個驗方糅雜在一起。我考證過藥效的,比如砒霜不敢增量,但是加上雄黃……藥效會放大……”
劉大夫點著桐桐手都抖了,“不是說了用驗方嗎?”
“是驗方!中醫(yī)上增減驗方……不算更改方子?!边€有專門的書,就是講驗方的增減改動的,“那本書還是您送我的呢?!?/p>
劉大夫瞪著眼睛,感覺下一刻都能動手揍她。
柳主任拂開劉大夫,只半彎著腰看桐桐,“丫頭,沒關(guān)系……做實驗就是這個樣子的……”
劉大夫都怒了,“柳主任,過分了!你們的實驗跟我們的實驗不一樣……我們的實驗都是要用在人身上的……”
“我們的實驗豁上去的也都是人!”柳主任直接推開劉大夫,然后拉著桐桐去一邊,“別搭理他!你告訴伯伯,你怎么會想著用獸醫(yī)的方子去醫(y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