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賢智踏上第八千階時,額角終于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肩頭的紫芒已凝得如同實質(zhì),陣壓比五千階時又強了三倍有余,連體內(nèi)運轉(zhuǎn)的百煉神訣都微微加快了節(jié)奏,肉身傳來細微的緊繃感,讓他也感受到淬體陣的壓迫力。
他抬眼掃過四周,第八千階的石階上共站著八人,六個金丹修士或靠巖壁喘息,或盤腿打坐,每個人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連靈力護罩都泛著不穩(wěn)的波動。
唯有一個金丹例外:那是個身著灰袍的修士,負手站在石階邊緣,周身金芒雖濃,卻不見半分狼狽,甚至連呼吸都平穩(wěn)如初,仿佛腳下不是兇險的淬體陣,而是尋常山道。
鄭賢智心中微動——此人的煉體造詣,恐怕比自己還高。
就在這時,身旁一位金丹后期修士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疲憊:“這第八千階的陣壓,比第七千階翻了近一倍,我體內(nèi)靈力都快運轉(zhuǎn)不動了……”
便見另一人苦笑搖頭:“我剛想邁腳試試第八千零一階,結(jié)果陣壓瞬間涌來,差點震傷經(jīng)脈,只能退回來?!?/p>
八人竟無一人敢再上前一步,紛紛選擇在第八千階停下修養(yǎng)。
鄭賢智也順勢盤腿坐下,向下探去——這一探,竟發(fā)現(xiàn)下方石階上,隱約有筑基和練氣修士的身影。
一個練氣七層的小修士正扶著石階緩慢上行,周身的紫芒稀薄得幾乎看不見,臉上雖有吃力之色,卻能穩(wěn)步前進。
不遠處,兩個筑基修士并肩走到第七千八百階。
鄭賢智心中了然:原來這淬體陣的壓力并非固定遞增,而是會根據(jù)修士的修為自動調(diào)整。
練氣修士面對的陣壓,遠低于紫府和金丹修士,這樣既保證了考核的公平性,也讓低階修士有機會參與其中。
“這位道友,看你氣息平穩(wěn),莫非也是煉體一道的行家?”身旁的灰袍修士突然開口,目光落在鄭賢智身上,帶著幾分探究。
鄭賢智抬眼望去,對方眼底毫無波瀾,周身隱有一股凝練的氣血之力,顯然肉身強度已到了極高的境界。
他淡淡頷首:“略懂皮毛,只是對這淬體陣的運轉(zhuǎn)規(guī)律有些興趣?!?/p>
“哼,一個紫府修士也敢說懂煉體?能撐到第八千階怕不是靠了什么護身法寶,還敢跟我們站在一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p>
一道冷嗤突然從旁響起,說話的是個身著銀甲的金丹修士,他斜睨著鄭賢智,眼底滿是輕蔑:“還‘略懂皮毛’,我看你是連皮毛都沒摸到,全靠靈物混上來的吧?”
鄭賢智心中冷笑——此人不過是見自己氣息平穩(wěn),便心生嫉妒,想靠修為壓制罷了。他卻不動聲色,沒接話茬。
銀甲修士見他不回應(yīng),更是得寸進尺,往前邁了一步,周身靈力隱隱波動:“小子,識相點就乖乖在后面慢慢走,別想著跟我們搶進度。
你要明白,槍打出頭鳥,以你紫府期的修為,再往上走也只是白白送死,還不如早點放棄,省得在這里礙眼?!?/p>
這話一出,其他幾位金丹修士也紛紛側(cè)目,有人面露贊同,有人則抱著看戲的心態(tài),沒人站出來為鄭賢智說話。
唯有那灰袍修士淡淡掃了銀甲修士一眼,沒多言語。
鄭賢智抬眼,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疏離:“多謝前輩提醒,既然前輩們修為高深,自然該走在前面,晚輩隨后跟上便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