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家老宅的餐廳里,燈光璀璨,卻照不進人心。
長長的紅木餐桌上,擺著繪著青花紋樣的骨瓷餐具,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可這滿室的奢華,卻透著一股子令人窒息的冰冷的壓抑。
這更像是一場審判,而不是家宴。
壽宴后,楚敘白帶著喬珈藍,第一次以他妻子的身份,回來吃飯。
喬珈藍身著一襲得體的米色長裙,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伤蔷o緊握著餐具的微微泛白的手指,卻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緊張。
她的對面,坐著衛(wèi)川。
衛(wèi)川全程都黑著一張臉,像誰欠了他幾百萬一樣,視線,卻總是不受控制地飄向那個他再也沒有資格靠近的女人。
他的身邊,是挺著小腹的喬胭。她倒是想表現(xiàn)出女主人的姿態(tài),可在這壓抑的氣氛下,她也只能小心翼翼地,不敢多說一句話。
主位上,陳舒云則完全將喬珈藍當(dāng)成了空氣。她對喬珈藍視而不見,只顧著和身邊的喬胭說話,噓寒問暖,那親熱的模樣,就是在故意做給誰看。
喬珈藍低著頭,小口地吃著碗里的飯,食不知味。
她知道,今晚這頓飯,不好吃。
可她沒想到,會這么難以下咽。
……
飯局進行到一半,一直沉默不語的衛(wèi)宗霖,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銀筷。
筷子與瓷碗碰撞,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那聲音,不大,卻像一道緊箍咒,讓在場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
餐廳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衛(wèi)宗霖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地吹了吹上面的熱氣,才抬起眼,那雙精于算計的眸子,直直地,落在了喬珈藍的身上。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壓迫感,“敘白,珈藍,你們倆的事,我們做也不好說什么?!?/p>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那看似溫和的語氣里,卻藏著一把淬了毒的刀。
“不過,一家人,逢年過節(jié),總歸是要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p>
“現(xiàn)在,弟妹坐在這里……”
他故意將“弟妹”兩個字,咬得極重。
“衛(wèi)川,你見了面,是該叫小嬸,還是該叫珈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