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go。果然他確實注意到了這個?!?/p>
成步堂把注意力短暫地轉向敞開的法庭大門,有三個女孩從那里輕車熟路地偷溜了進來。當他回頭看向證人席時,剛好看到側面旁聽席上的御劍也在看著那幾個姑娘。他看起來……有些緊張。
“呃,克里斯平醫(yī)生。不論如何……希望你冷靜一下然后,糾正你的……錯誤的證詞?”裁判長一邊說,從他捂在臉上的手指的縫隙里偷偷往下看。
突然間,那位瘋狂咆哮著的“海德酋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杰基爾醫(yī)生”的舉止。他整理了一下頭發(fā),重新扶正了眼鏡?!爱斎??!彼肿煨Φ?,整個人完全放松下來。
【神乎其技?!砍刹教猛塘讼驴谒揪褪沁@種人掌管了整個醫(yī)院?】
“那么,既然不是通過四樓的窗戶,你到底是從哪里看到人行道上的沃德護士的呢?”夕神謹慎地問道。
“我可以替克里斯平先生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為了避免產(chǎn)生更多的混亂。”成步堂走到屏幕前,其上出人意料地顯示出醫(yī)院某個區(qū)域的清晰影像?!斑@是醫(yī)院藥房的監(jiān)控攝像頭在謀殺發(fā)生前30分鐘拍攝到的畫面。在這里,我們可以看到一名值班醫(yī)生陪同克里斯平先生進入藥房,在非工作時間為病人開出了一個處方。這一點可以通過藥房內(nèi)儲藥柜的使用登記表得到證實?!?/p>
“那又如何?”克里斯平不屑道。
“在后面的錄像里,我們可以看到他們離開了藥房。但是,克里斯平先生并沒有離開六樓。他朝著樓梯和電梯的反方向走去,直到謀殺案發(fā)生后——6點10分,監(jiān)控才拍到他離開六樓,下樓去和警察見面?!?/p>
“說重點,小朋友?!?/p>
“藥房就在六樓,而波莉·沃德護士也正是從六樓掉下去的!”
法庭里爆發(fā)出一陣嘈雜的討論聲,但主任再次砸向證人席的拳頭和怒吼聲很快蓋過了它們。
“年輕人,你竟敢指控我殺人!”
【你好,酋長先生?!?/p>
“我請求法庭以謀殺波莉·沃德護士的罪名起訴克里斯平先生!”
“你忘了波莉的處方瓶上是沃德醫(yī)生的ID了嗎?你忘了我看見沃德醫(yī)生到藥房去配制那些藥了嗎?”克里斯平咆哮著,“你除了懷疑什么都沒有!”
“你聲稱那天看見沃德醫(yī)生進入了藥房,但沒有任何證據(jù)支持你的說法。事實上,我倒是有截然相反的證據(jù)。沃德醫(yī)生當時不在東京,而是在大阪參加一個學術會議。我有他在會議中心進行演講的視頻——就在那個印著他的ID的處方簽被打印出來的同一時間。當然,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但是別忘了有一個人擁有每一位醫(yī)生的登錄權限——那個人就是你?!?/p>
成步堂發(fā)誓他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受到了致命一擊,他的上身不屈地匍匐在證人席上,開始從耳朵里冒出熱氣。
“你覺得你自己很聰明,是不是?”他的語氣頗有些威脅意味,然而成步堂只是翻了個白眼,然后從容地回到了辯護席??雌饋碜C人的任何態(tài)度也無法在他心里激起一絲波瀾了。
“有些人可能不那么覺得。但我自己,我覺得還好?”成步堂嘆了口氣,把桌上的文件整理成整整齊齊的一摞。
“你根本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把我和波莉的死聯(lián)系起來!是沃德醫(yī)生殺了她,因為她和醫(yī)院里的每個人都上過床,根本不僅僅是和我!”
“異議。她只和你——呃,有一腿,她的朋友已經(jīng)證實了這一點?!背刹教糜行┎荒蜔┑卣f。
“那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殺了她的人是沃德,而不是我!”
“那么,你為什么撒謊說在開馬錢子堿的那天在藥房見過沃德醫(yī)生?當時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沒有工作。實際上,維修人員認為它們是被手動關閉的,而當天值班負責管理這些的保安,在當時已經(jīng)被趕回家了。”成步堂挑起眉毛,“看來一切都要靠你了,克里斯平主任。”
“這些都只是間接證據(jù)。我一定是搞錯了,我確實看見有人進了藥房,后來又從登陸記錄表上看到了他的名字,就以為是他。如果不是的話,我為此道歉并且收回我的證詞。”
【杰基爾醫(yī)生?!?/p>
“成步堂律師,如果你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jù)證明克里斯平先生有任何不法行為,我恐怕只能讓他走了?!辈门虚L聽起來有些猶豫不決,但保持中間立場、維持公正就是他的工作。他舉起了小木錘。
成步堂頓了頓,回頭向御劍望了一眼。檢察官的眼神里不知為何充滿了極度的窘迫,但最后還是微妙地點了一下頭,然后把筆記本翻過了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