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是宋姨娘的親孫,他又是長房嫡孫,由他承爵不是更好?”興姨娘想起那位安陸侯的心肝宋書翠,眼底閃過一絲羨慕。
宋書翠只比安陸侯沈檀小上幾歲,出身耕讀之家,哄得安陸侯未娶妻便先納妾,一直得寵至今日。
現(xiàn)在看來,這侯府的繼承人怕也只能從她生的孩子里面選,區(qū)別就在于到底是長孫還是次子。
想到這里,興姨娘悄悄脧了沈銘行一眼,就連摟著自己的這一位,娶的都是宋書翠的娘家侄女。
她在無聲地嘆了口氣,都是姨娘生的,怎么待遇差別就這么大呢。
聽到興姨娘的問題,沈銘行“嗤”了一聲:“兒子和娘才會(huì)更親,和祖母到底差了一層。大嫂還在,沐懷要孝順也是先孝順大嫂。那人向來喜歡算計(jì),怎么會(huì)想不到這一點(diǎn)?!?/p>
說到這里,他低笑出聲,緊了緊懷中的女子,“可大嫂身后還站著一個(gè)長水伯府,一個(gè)風(fēng)林侯府,這兩府又各有姻親,有這樣的靠山大嫂怎么可能不爭一爭。宋氏當(dāng)初給自己兒子費(fèi)盡心思挑一門貴妻時(shí),可能想到今日?”
興姨娘聽他稱呼宋書翠為宋氏,心念一轉(zhuǎn),附耳低語:“夫主要選大公子嗎?”
沈銘行微微點(diǎn)頭:“宋蕓不容你,連孩子都教不好,我也不能再在這主簿的位置空耗下去了?!?/p>
宋蕓是三夫人的閨名。
興姨娘聽他話中意思顯然要棄了三夫人,面上忍不住露出喜意,正要說些甜蜜的話,忽然坐直了身體:“夫主,奴想起來一事?!?/p>
沈銘行見她神色鄭重,不由得跟著皺起眉:“什么事?”
“苦薏曾去東院借過炭火,小侯爺可能曉得奴出身營州而不是嶺南?!?/p>
興姨娘的話聽得沈銘行心里一咯噔,問道:“大嫂為何讓你說自己出身嶺南?”
興姨娘搖了搖頭:“奴也想不明白?!?/p>
沈銘行想了想,低聲囑咐:“話已經(jīng)說出去再?zèng)]有收回來的可能,這事回去不要提,左右你都是按她的吩咐辦事,出了岔子也怪不到我們身上?!?/p>
“是?!迸d姨娘又問,“那溫小娘子和小侯爺?shù)氖乱鐚?shí)稟報(bào)嗎?奴看那小娘子應(yīng)是完璧之身,聽說大公子昨夜又犯了癡病,夜里一直叫小娘子的名字,今兒下人里頭都傳遍了。大少夫人也是不容易,才誕下雙胎,正坐月子呢?!?/p>
“如實(shí)說便是,剩下的隨他們?cè)趺创??!鄙蜚懶袩灥膰K了一聲:“沐懷怎么回事,院子里真是一點(diǎn)規(guī)矩都沒有了?!?/p>
興姨娘沒有接話,重新靠回他懷里,垂下的眼皮遮去眼底的嘲諷:滿院子的妾室通房屋里人加起來都快趕上王府了,都這樣了,還能指著他有規(gu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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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睡了一覺醒來的溫清寧喚了平安正問起興姨娘的事,當(dāng)?shù)弥錾頎I州時(shí),心里打了個(gè)突兒:“營州?那她為何要說自己出身嶺南?”
“平安,你……”
“我去打聽,小娘子還有別的吩咐嗎?”平安問道,“或者想要些什么玩的解解悶?”
溫清寧笑著擺手:“我又不是孩童?!?/p>
“高神醫(yī)說讓您放平心,少思量。侯爺也交代了,得讓您高興,讓您把注意力放到別的地方去?!逼桨沧ゾo時(shí)機(jī)為自家侯爺表現(xiàn)。
說完,滿眼期待地看著她,“或者我看著給您買點(diǎn)?”
溫清寧無法,只能開口要了一本話本。
平安心滿意足地離開,另喚了發(fā)財(cái)守在門口。
“溫氏清寧可住在此地?”院子里一道尖細(xì)的聲音把眾人炸了出來。
發(fā)財(cái)撩開門簾朝內(nèi)說道:“小娘子,圣旨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