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這左大郎的事還沒完呢,他這頭就急得強塞個兒子過去,常侍夫人能愿意?”尉惜娘一拍腿,“說不定今兒個早起的大火就是他家故意放的!常侍夫人有可能被他們弄那啥了!話本子里不是總有這種故事嗎?不行!我得去和我夫君說說……”
尉惜娘說著起身就要往外走,走出兩步猛地想起自己是來干嘛的,轉(zhuǎn)頭直白問道:“郡君,您還需要我陪您說說話嗎?”
溫清寧忍不住笑出聲,彎著眉眼,擺了擺手:“多謝夫人陪我說話解悶,夫人只管去忙正事?!?/p>
“那我去了,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說罷,尉惜娘大步往外走。
溫清寧連忙起身相送,一直送到院門口,就瞧見竹和中裹著披風(fēng)等在馬車旁。
竹和中看到尉惜娘的那一刻,臉上露出憨笑,自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遞過去:“娘子昨晚念叨的古樓子,正熱乎呢?!?/p>
“可放了椒醋?”尉惜娘精神一震,打開油紙包低頭狠狠地嗅聞一下,臉頰上的軟肉隨即拉著嘴角向兩側(cè)拱起,自問自答道,“放了!”
古樓子就是把羊肉夾在胡餅里然后慢火烤制,滲了羊肉油脂的胡餅焦香脆口,配上羊肉特有的香味,讓人聞之垂涎。
“古樓子味重,只能吃上小半個?!敝窈椭卸谕昶拮臃讲盘ь^朝溫清寧打招呼,“郡君?!?/p>
溫清寧笑道:“府令對尊夫人體貼入微,讓人艷羨?!?/p>
“下官就這一個娘子,俸祿也只夠娶這一個娘子,為了晚年順心,就只能好好哄著,不至晚景凄涼?!?/p>
竹和中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玩笑話,惹得尉惜娘給了他一個肘擊。
“說什么大實話!”尉惜娘轉(zhuǎn)而對溫清寧說道,“郡君快回去歇著吧,我們也要家去了?!?/p>
“府令、夫人慢行?!?/p>
雙方行禮拜別。
溫清寧目送馬車遠去,鼻尖聳動,扭頭說道:“咱們也吃古樓子吧?”
竽瑟笑著應(yīng)下:“再弄個暖鍋如何?”說罷看到自家郡君連連點頭,朝平安喊道,“去丁掌柜那定個鍋子和一盒古樓子來?!?/p>
驀地想起平安和發(fā)財?shù)膫€沒好,接著補上一句:“你和發(fā)財吃個清湯面好了?!?/p>
平安咧開的嘴角瞬間垮了下來,可憐巴巴地望著竽瑟哀求道:“我們好得快,少吃些不礙事的。都說吃啥補啥,我和發(fā)財流了血、傷了肉,可不得吃些肉補補?!?/p>
竽瑟橫了他一眼,淡淡丟下句:“回頭癢了別尋我?!鞭D(zhuǎn)身進了書房,瞧見溫清寧正在鋪紙,忙不迭上去研墨,好奇問道,“郡君要寫什么?”
“理一理左歸朋一案中的關(guān)系?!?/p>
溫清寧一邊回憶一邊落筆書寫,并在有嫌疑的人名旁邊做上標記。
“竽瑟,去探望常侍夫人時,可有聞到治療燙傷的藥味?”
“沒有,婢子當時也覺得奇怪。”竽瑟皺眉緩聲說道,“按照左常侍的話,他夫人應(yīng)該傷的極重,這般情況下不僅需要外敷藥膏,還需要熬煮湯劑。就算這些都不弄,總要用冷水浸泡或冰敷傷患處,可婢子也沒瞧見院子里有水漬。能在常侍府供職的府醫(yī),應(yīng)該懂得燙傷的急救處理才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