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婉寧繼續(xù)哭著:“阿姐,我沒有故意啊,我求求你了,你不能那么狠心啊,你趕我走,我一個弱女子在屬京無依無靠,要怎么活啊!”
她語氣帶著驚恐:“這,這不是讓我死嗎?”
陸昭若抽回衣角,垂眸看著她,聲音冷澈如冰:“當(dāng)初我讓你留在吉州,讓你學(xué)刺繡管賬,是為給你留一條安穩(wěn)的生路。是你自己不甘心,非要跟我來這屬京?!?/p>
“來了,卻不思安分,處處耍弄心機(jī),今日之果,皆是你昨日種下的因?!?/p>
萬婉寧根本聽不進(jìn)這些話。
什么安穩(wěn)?什么吉州城?她統(tǒng)統(tǒng)不要!
她有著與阿姐相似的容貌,雖非傾城,卻也嬌艷魅人。
她不甘心一輩子困在吉州那個小地方,守著個破繡樓了此一生!
她堅信,自己值得更好的去處,理應(yīng)走得更遠(yuǎn),站得更高。
即便來了屬京,即便嫁不成蕭將軍,哪怕給旁的權(quán)貴做個妾室,也強(qiáng)過在陸昭若身邊做個永遠(yuǎn)低人一等的“義妹”!
她涕淚交加,哀聲哭求道:“可、可你答應(yīng)過我阿姐……會照顧我的啊……”
“我本就不欠你阿姐!”
陸昭若驟然打斷,目光銳利,“相反,是你阿姐欠我的!而我當(dāng)初收留你,是念在你阿姐早逝,遭遇凄慘;給你取了新名,與你姐妹相稱,是怕你身份惹人非議,為你謀個依靠;待你吃穿用度一如己出,是憐你在本家被父母兄長肆意欺辱,想給你一個安穩(wěn)!”
“可你回報我的是什么?是算計!是禍心!”
她深吸一口氣,決然道:“留你在身邊,今日你能害我名聲,明日就能要我性命。你這般忘恩負(fù)義之人,我陸昭若容不下。是死是活,你自己選的路,自己走下去?!?/p>
萬婉寧癱軟在地,面如死灰,最后一絲希望徹底熄滅。
冬柔上前一步,面無表情地架起她:“萬寧娘,請吧。”
如果綠兒在世多好。
就不會給娘子惹禍端了。
萬婉寧還想哀求,卻已經(jīng)被冬柔半請半架地“送”出陸昭若所居的澄瑞院。
一路踉蹌,直至通往蕭府側(cè)門的僻靜夾道。
冬柔止步于門內(nèi),神色冷淡地朝外一指:“萬娘子,請自便吧?!?/p>
說罷,不等回應(yīng),便轉(zhuǎn)身闔上了側(cè)門。
萬婉寧一個踉蹌,重重跌坐在冰冷的石階上。
她抬頭,死死盯著眼前那扇將她隔絕在富貴門庭之外的緊閉小門,巨大的屈辱和絕望瞬間淹沒了她。
她忽然失聲痛哭,涕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