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沈家的餐桌上透露著一股異樣的沉默。
沈宴州坐在對面,俊朗的眉眼冷得像覆了層薄冰。
往日里他雖話少,卻也會(huì)應(yīng)和奶奶幾句。
此刻卻只垂著眼,機(jī)械地切割著盤中的食物,周身皆是一層冷意。
沈老夫人起初沒察覺異樣,用銀匙舀了口粥,笑瞇瞇地看向我:“對了,昭昭,昨晚宴州送了你什么禮物啊?前天就見他在書房擺弄小盒子,神神秘秘的,連我都不肯說?!?/p>
我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腦海里瞬間浮現(xiàn)出昨夜他進(jìn)來的時(shí)候,手里好像確實(shí)拿了個(gè)方形的小盒子。
我還未說話,對面的沈宴州突然放下刀叉,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奶奶,我最近要去鄰市出差,這段時(shí)間就不回家里住了。您要是有急事,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p>
我抬眼看向他,他卻直接避開我的目光。
我知道,出差或許只是他的說辭。
他只是不想看見我而已。
那我現(xiàn)在帶著朵朵和珊珊像個(gè)不速之客賴在沈家,又算什么?
難道,還真等著他哪天直接開口轟我們走嗎?
不等老夫人開口,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里的澀意,輕聲道:“奶奶,我住在這兒也有一段時(shí)間了。之前的事情已經(jīng)平息,我想,我也該帶著朵朵她們回自己家了?!?/p>
話音落下的瞬間,沈宴州拿著攪拌勺的手頓了一下,銀勺與咖啡杯壁碰撞出一聲輕響。
僅僅一秒,他便恢復(fù)了常態(tài),慢悠悠地?cái)噭?dòng)著咖啡。
泡沫在杯中旋轉(zhuǎn),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仿佛我的話無關(guān)緊要。
沈老夫人這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不對勁。
她看看冷臉的孫子,恍然大悟般皺起眉,桌下踢了沈宴州一腳,語氣帶著幾分嗔怪:“你跟昭昭吵架了?昨天可是昭昭的生日,你送的什么禮物讓昭昭生氣了?”
沈宴州瞥了我一眼,道:“她不需要我送的禮物?!?/p>
沈老夫人更奇怪了,一頭霧水的樣子。
我尷尬地開口道:“奶奶,您別誤會(huì),沈律師沒跟我吵架。但是我覺得在我離婚手續(xù)辦完之前,還是把關(guān)系捋清楚些比較好,免得……免得給彼此造成不必要的麻煩?!?/p>
“我跟她想的一樣?!?/p>
沈宴州的聲音便緊隨其后,依舊是那副冷淡疏離的模樣。
沈老夫人徹底沒了脾氣,她看著針鋒相對的我們,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只剩下滿滿的茫然和不解。
就在這時(shí),沈宴州站起身,接過傭人遞來的西裝外套,居高臨下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情緒復(fù)雜難辨。
然后,對老夫人道:“她說得對,我們之間,的確應(yīng)該弄清楚些。”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
我望著他的背影,眼眶瞬間就熱了,連忙低下頭,假裝專注地扒拉著碗里的白粥。
可老夫人還是看穿了,她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