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朱里·謝爾科維奇·葉洛霍夫來說,這兩天的經(jīng)歷讓他感到如夢如幻的。要不是他窮得根本買不起迷煙那種豪奢玩意,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陷入幻覺了。
但如果發(fā)生的一切真是一場夢的話,那么這絕對一場是又累又飽的怪夢。
咚咚咚、咚咚咚!
一個半大孩子敲著個破鐵盆一路小跑過來,大聲招呼著喊道:
“收工了、收工了!”
“開飯了、開飯了!”
……
剛通知完這個工地,那小子又馬不停蹄地跑去了下一個。
“嘿,葉洛霍夫。走,吃飯去。”
鄰居杰米列夫大爺扛著鏟子走了過來,這段時間下來老爺子的精氣神都好多了。
“等我一下,最后一筐土了,我挖完就走。”
葉洛霍夫顯然比起吃飯更惦記著手上沒干完的活計,如果是一個星期前的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
“老頭子我來幫你一把,趕緊弄完了吃飯去,晚了連碗都不好找。”
杰米列夫老爺子也跟著過來鏟起了土,把兩個籮筐放在中間,兩人一起擔著木頭扁擔把土給運到了河邊。
這里靠河的沙土被挖開了一條十來米寬的溝渠,大約有兩三米深,現(xiàn)在凹下去的部分基本也被大伙用黃土泥巴給填上了。
“就在這了!”
兩人合力把泥土給傾倒在了逐漸隆起的小坡上,末了還用鏟子給拍實了吃才心滿意足。
“有了這東西,開春咱就不怕大水淹窩棚了。”
杰米列夫老爺子站在初具雛形的泥土壩上,笑呵呵地看著下方靜靜流淌的河水。
戈頓河是希德羅斯人的母親河,素來有靜靜的戈頓河之美稱。她就像母親一般溫柔而平靜,默默地養(yǎng)育了在此地世代繁衍的希德羅斯人。
然而這位溫柔的母親也有脾氣不好的時候,每逢開春溫度轉(zhuǎn)暖的季節(jié),下游的人們也總會見識到她暴戾的一面。
對于沃爾夫格勒的居民來說,來自母親河的怒火他們每年都要承受一次。
舊港區(qū)這里還好些,整體地勢較高,除了泥巴巷這附近會被淹到頭頂之外,其余的地方基本最多淹到腳肚子那了就停了。
反倒是河對岸下城區(qū)才是真正的重災區(qū),每年開春那幾天那里基本都是泡在水里的。
杰米列夫老爺子以前就在下城區(qū)那討生活,每當回憶起那時候的日子他都不由地感嘆道:
“以前在街上討口子那會兒,只要過了冬天最冷的幾天就必須快些跑出下城區(qū),跑慢了等狗皮子們把街道一封鎖出都出不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