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如繼續(xù)道:“具體是哪種原因奴家卻是不知,只知道朱熹連上了六本扎子彈劾唐仲友?!壁w旋問道:“朱熹彈劾唐仲友可以,可那嚴(yán)蕊并非官身,朱熹拿她應(yīng)該是沒有辦法吧,難不成這嚴(yán)蕊跑去官府為唐仲友鳴冤了?”
沈三如冷笑道:“這將軍可就說錯了,正因為唐仲友有官身,朱熹對他沒有辦法;而嚴(yán)蕊只是一個歌伎,卻是好欺負(fù)的,于是被朱熹找了個借口,抓進(jìn)大牢,嚴(yán)刑拷打,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脫去她衣物,進(jìn)行鞭打!”
“啪”的一聲,趙旋的茶杯落地,起身怒道:“這朱熹也太過分了!為何要如此羞辱一個女人!”賈欣笑見狀連忙拉了拉趙旋的衣襟,趙旋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失態(tài)了,低下身子,俯身收拾起了茶杯的碎片。沈三如和賈欣笑連忙上前幫忙,趙旋卻是不許,說道:“這些碎片甚是鋒利,我自己來就好?!?/p>
趙旋收拾完了大片的碎渣,沈三如也幫忙把剩下的掃入撮箕。等i收拾完了,趙旋才靜下心來,入座后問道:“那朱熹為何要如此對待嚴(yán)蕊?”沈三如道:“那朱熹認(rèn)為嚴(yán)蕊就是一個弱女子,想逼她承認(rèn)與唐仲友有不法之事,卻沒想到他折磨了嚴(yán)蕊一個多月,直至她奄奄一息,卻是說什么也不肯自污?!?/p>
趙旋問道:“那后來呢,朱熹這么做,要如何收場?!”沈三如道:“哪有什么收場,朱熹本是官身,繼續(xù)把嚴(yán)蕊關(guān)押在大牢之中折磨就是了。好在幾個月后岳忠武的兒子岳霖任接任浙東提舉,巡視臺州,得知了此事,于是重審此案?!?/p>
“在公堂之上,岳霖看著眼前的嚴(yán)蕊蓬頭垢面,遍體鱗傷,雖然奄奄一息,卻面露倔強(qiáng)不屈之色,心下也有些敬佩,多次問詢之后,才知道果然是冤案。岳霖也想到外界都盛傳嚴(yán)蕊是才女,于是便讓她作詞一首來說明此事,于是嚴(yán)蕊就做了這首《卜算子》。岳霖聽后當(dāng)即就宣布嚴(yán)蕊無罪,并幫她脫離了妓籍?!?/p>
趙旋忍不住吟道:“不是愛風(fēng)塵,似被前身誤?;浠ㄩ_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趙旋思索片刻道:“這上闕表明了嚴(yán)蕊的身不由己,下闕卻是表明她對自由的渴望。原本我不理解,只有知曉了這詞的由來,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啊”。
趙旋又問沈三如道:“看樣子那唐仲友的確是被朱熹冤枉了,卻不知那他的官聲如何?”沈三如搖頭道:“這個奴家就不知道了?!薄班拧鄙砗蟮馁Z欣笑咳嗦了一聲,向前搬了搬椅子,和趙旋并排。原來那丫鬟在時,真的把賈欣笑當(dāng)做趙旋的書童,把她的座位放在了趙旋的后面。
賈欣笑和趙旋并排后,這才說道:“唐仲友的事情我知道啊。準(zhǔn)確的說嚴(yán)蕊是在臺州天臺做的歌姬,我就是臺州天臺人,唐知州還曾當(dāng)過我的父母官呢?!?/p>
趙旋笑道:“對啊,怎么忘了你是臺州人了,那你快來說說,那唐仲友在臺州的官聲如何?”賈欣笑道:“別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是在臺州上過官學(xué)的,知道唐知州在任時曾修繕過官學(xué),他還修繕過白鶴山的靈康廟。還有,他在任時還修了兩座橋,一座叫中津橋,另一座叫桐山橋。這些地方我都是去過的?!?/p>
趙旋點(diǎn)頭道:“這唐知州能夠修學(xué)建橋,總體來看卻也算是好官了,只是不知他會不會從中牟利?!辟Z欣笑聞言臉色變了,怒道:“趙將軍這話可不得亂說,唐知州在我臺州官聲甚好!”
趙旋見賈欣笑生氣了,連忙解釋道:“我的確不了解唐知州,還忘賈姑娘詳細(xì)說來。”賈欣笑道:“就說唐知州修建銅山橋的事情吧。在修銅山橋時,因為唐知州被朱熹彈劾,被調(diào)離了臺州,橋修到一半就被迫中止了。但是橋修不起來周邊的老百姓不方便,新任的知州又不理前任的工程,于是當(dāng)?shù)氐睦习傩沼腥司腿フ伊颂浦?。是唐知州拿出了他自己的積蓄,才幫助大家修好了銅山橋。以致三年后唐知州去世時,連買棺木的錢都沒有,是百姓們湊錢買的?!?/p>
趙旋聞言愕然,賈欣笑又道:“我大宋俸祿甚高,那唐知州為官多年,如果是貪官,怎會落得如此下場?!我父親都說他好官?!壁w旋聞言心道:“完了,這唐仲友看樣子是個為民的好官了,但是你父親賈似道不贊揚(yáng)他倒是還好,他這一贊揚(yáng),恐怕對唐仲友的名聲卻沒有好處?!?/p>
不過見賈欣笑真的生氣了,趙旋連忙對賈欣笑道:“如此說來,這唐知州還真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呢?!闭f完又對沈三如道:“我小時候也聽說過一個故事,故事里朱熹就做的不地道?!鄙蛉绾闷娴膯柕溃骸芭叮鞘裁词虑槟?,趙將軍也說說吧?!壁w旋道:“過去有個叫胡麗娘的姑娘,剛剛定親還沒有出嫁男人就死了,于是年紀(jì)輕輕就成了寡婦。這樣下去總是不妥,于是那胡麗娘就想要改嫁?!?/p>
沈三如點(diǎn)頭道:“這也可以理解,畢竟還沒有出嫁,人生還長著呢?!壁w旋點(diǎn)頭,繼續(xù)說道:“但是朱熹聽說了此事,卻是極力的阻止,說什么‘餓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胡姑娘如果再嫁就會壞了貞潔??赡呛惸锂吘惯€是年輕氣盛,于是就去找朱熹理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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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欣笑也點(diǎn)頭道:“那朱熹又不是胡麗娘的親人,怎么能管著她呢,確實(shí)應(yīng)該罵他一頓!”趙旋笑道:“誰料朱熹見著了胡麗娘,就被她的美貌迷住了。于是也不管什么失節(jié)事大了,使出種種手段引誘于她,胡麗娘畢竟是年輕,最終和朱熹成了好事?!?/p>
“啊!”賈欣笑和沈三如同時吃驚的叫出了聲來。賈欣笑更是怒道:“沒想到這朱熹這般的無恥!”趙旋道:“你們且聽我說,更無恥的還在后邊呢。”于是兩人不再言語,聽趙旋繼續(xù)往下講。趙旋道:“紙包終究是不住火的,此事還是被人發(fā)覺了。于是朱熹為了自保,就污蔑胡麗娘是狐貍精所化,勾引自己,最終導(dǎo)致胡麗娘跳崖而死?!?/p>
趙旋的這個故事可不是亂說的。前世之時,趙旋的母親就喜歡聽黃梅戲,趙旋也沒有別的選擇,無奈也跟著聽過。黃梅戲里是真的有這么一個故事,后來還被拍成了電視劇,叫做《朱熹與麗娘》,還得過“飛天獎”、“金鷹獎”等全國性的獎項呢。
賈欣笑果然被故事吸引的轉(zhuǎn)移了注意力,怒道:“那朱熹可真的做過此等無恥之事?!”趙旋笑道:“反正我是聽說過的,真假我哪里知道?!?/p>
那沈三如卻是堅信不疑,說道:“正所謂無風(fēng)不起浪,監(jiān)察御史沈繼祖就曾彈劾朱熹六大罪和其他的罪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