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巴太的言語中甚至帶著一種不可言喻的遺憾,再看一眼那些跟文秀差不多氣質(zhì)的學生,他的心頭泛起了一抹不可言喻的酸楚。
他利落地翻身下馬,站在地上,仰頭看著還騎在馬背上的文秀。
文秀長長地舒了口氣,長期騎馬,下地之前突然感覺四肢都開始有點麻木了。
她想著學著巴太剛才下馬的樣子。
不就是右腿跨過馬鞍,左腳去尋找馬鐙。
然而事情沒有那么容易。
腦子學會了,不代表手腳學會了。
尤其是文秀看上去就像一個剛剛馴服四肢的姑娘。
經(jīng)過長途騎行,她的腿又酸又麻,根本不聽使喚。
“哎,剛剛那馬鐙怎么巴太他一下子就夠著了,而我怎么也夠不著呢?”腿到用時方知短。
她笨拙地晃動著腿,腳尖在空中徒勞地劃拉了好幾下,卻每次都和馬鐙擦邊而過,就是踩不實在。
哎呦,好幾次,差點因為失去平衡,掉下去,萬一來了個臉剎,那就真的是丟人了。
嚇到文秀趕緊又趴下身子抱住了馬脖子,樣子狼狽極了。
幾次三番的嘗試,就連那匹棗紅馬也有點不耐煩了,鼻孔噴著氣。
巴太在下面看著,真的又一次被文秀的笨拙給可愛到了。
這姑娘每個不嫻熟的動作怎么都透著一股該死的可愛的,此刻的她正如一只企鵝那般。
如果是在草原要是誰笨成這樣,連馬都下不來,他早就毫不客氣地大聲笑話甚至訓斥了。可是此刻,看著這個馬背上幾番嘗試,又幾番縮回腳的姑娘,巴太看著她急得臉頰泛紅、鼻尖冒汗、眼神里帶著求助,感覺心頭的弦被撥動了一下,不重不輕,卻能余音繞梁。
瞬間心頭涌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柔軟。
他扶了扶額頭,就在手遮著的瞬間,一個笑意迅速的淹沒下去,這姑娘怎么那么笨?那么笨了,居然還能當上碩士。不過她真的笨的比較可愛——
一種讓人心生疼愛的笨拙,不忍心半點的責備,只能捧在手心。
他知道指望她能自己下來,是指望不上了。
“小心摔著?!彼穆曇舨蛔杂X地放得很輕,帶著一種自己都沒有覺察到了的溫柔。
“哎——”文秀應著,又試著。
“來吧?!闭f著,巴太向著馬背上的人伸出了手。
“咋了?”文秀有點錯愕。
“我扶你下來,等你下來,天都黑了。”三分調(diào)侃,七分溫柔地,巴太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則極其自然地、小心地托住她的腰側(cè),然后微一用力,就這么直接將她從馬背上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