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它在哭
烏蒙道人踉蹌著撞在身后的老槐樹上,污血順著嘴角蜿蜒而下,在青灰色道袍上洇出大片暗沉的痕跡。
他捂著胸口抬頭時,眼中已沒了先前的倨傲,只剩下驚惶與怨毒。
“今日之辱,老道記下了!”
他嘶啞著丟下一句狠話,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手中拂塵上。
那拂塵頓時化作一道灰影,卷著他的身子沖天而起,速度竟比來時快了數(shù)倍,眨眼間便消失在遠處的云層里,只留下半空中飄散的幾縷腥臭血氣。
地面上,被法術(shù)余波掀翻的碎石仍在滾動,方才斗法時炸裂的火光余燼還在草葉間明滅。
張浪捏著手中的礦泉水瓶,表情非常古怪的看了那被自己喝了大半瓶的水。
回頭沖著蘇硯秋說。
“蘇老師,你應(yīng)該少吃點兒糖了,你體內(nèi)的含糖量太高了。”
“你才含糖量高呢!你全家都甜得發(fā)膩!”
蘇硯秋叉著腰瞪他,臉上卻泛著點不自在的紅暈。
然后抬起腳,對著張浪的腳面跺了下去。
張浪單腳跳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手捂著腳背齜牙咧嘴。
“哎喲喂!謀殺啊這是!高跟鞋是這么用的嗎?你這后跟堪比暗器了!”
蘇硯秋眼中滿是好奇,望向張浪問道。
“你怎會知曉,水可克制那道人的法術(shù)?”
“那道人叫什么?”
“叫烏蒙道人啊。”
“你莫非未曾聽過那首歌謠?”
“哪首歌謠?”
“烏蒙山連著山外山;月光灑下響水灘?!?/p>
張浪看著趙國平的車拐出別墅區(qū)大門,才沖蘇硯秋比了個手勢。
兩人貓著腰穿過雕花鐵門,腳下的石板路被晨露打濕,踩上去悄無聲息。
別墅的落地窗虛掩著,留了道巴掌寬的縫隙,顯然是趙國平走得匆忙沒關(guān)緊。
蘇硯秋伸手推窗時,指尖觸到冰涼的玻璃,心里沒來由地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