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好像從來沒有這么急切地逃跑過。
他回想過去——不,其實(shí)在凜冽的寒風(fēng)和濕滑的臺階中,他根本回想不起來任何東西,灰黑色的墻壁在他眼前晃動,他全身的感覺都已經(jīng)匯集在了那只手上。
海澤爾牽著他的手,他們向下跑,只是跑,跑,跑,好像要離開這里,離開霍格沃茨,離開所有的魔法,離開這個讓他不怎么喜歡的世界。
四面八方的風(fēng)灌進(jìn)他的衣服和他的肺中,涼意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他感覺暢快極了,大聲喊:“我們?nèi)ツ睦??”海澤爾的下半張臉還在圍巾里呢,她騰出一只手把結(jié)打開,那條赤紅色的圍巾飛起一半,在他們兩個人中間飄揚(yáng)。
海澤爾喝著冷風(fēng),也大聲說:“去另外的星球吧!小天狼星,怎么樣?”西里斯笑了起來,小天狼星,小天狼星。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他說,“我們得飛得比天還高。
”塔樓不是宇宙,他們最終還是跑到了盡頭,平坦一片。
剛才逃跑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盯著腳下,居然都沒有摔跟頭。
海澤爾的額頭上粘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雪花,西里斯也差不多,兩個人像是被剛?cè)胄械牡案獾昊镉?jì)糊了一層厚薄不一的糖霜。
“你看起來像是未完成的雪人,”海澤爾率先笑了出來,西里斯身上白色的部分比她多太多了,“哦,雪人先生。
”西里斯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雪花,海澤爾把圍巾還給他,搭在了他的脖子上,還特意左右邊一樣長。
“雪人正好不需要太高的溫度。
”他開玩笑說。
“但是你需要啊,”海澤爾笑了起來,她的手指不經(jīng)意地蹭過了他的臉頰,輕輕一點(diǎn),如同雨水落入池塘,“我可不想兩個人對著擤鼻涕。
”西里斯哼笑一聲。
他意識到海澤爾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的“巫師”身份,像感冒這種小病,稍微喝一點(diǎn)藥就能立馬好。
但是麻瓜是不會的,麻瓜要經(jīng)歷頭昏腦漲、吃藥還有忍受身體的不適,才能在一周甚至更久的時間痊愈。
“那好吧。
”他說,但是也沒有把圍巾圍好,而是保持這個模樣,和海澤爾肩并肩往格蘭芬多休息室走去。
臨近圣誕節(jié),教授們的看管也放松了許多,海澤爾看到有不少人在走廊跑來跑去,手里還拿著一種巫師們愛玩的小型煙花,稍微一捏就能迸射出彩色的火焰,但是它并沒有灼熱的溫度,不會真正的燒傷別人。
但是為了不撞到別人,他們還是放慢了腳步。
海澤爾側(cè)過頭,看著走廊盡頭那群歡鬧的學(xué)生,微微瞇起眼。
那一瞬間,雪花與焰火在她的眼底交織,好像連她的眼睛都要被染上顏色了。
“好熱鬧啊,”她看著西里斯說,話語間是隱約的躍躍欲試,“圣誕節(jié)你要回家嗎?西里斯,我還沒聽說過巫師是怎么度過的呢。
”西里斯順著她的目光也望向了那些吵鬧的人,他們在笑著鬧著,給彼此的帽子變換顏色,遠(yuǎn)遠(yuǎn)望去更像是不著調(diào)的涂鴉。
他只是往前走,雙手揣在兜里,一副不良的模樣。
良久,他說:“也就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