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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非法的正義（第1頁）

皮城執(zhí)法官總部的地下裝備室里，昏黃的煤氣燈在金屬墻面上投下?lián)u曳的光影。格雷森副隊長斜靠在武器柜旁，指節(jié)無意識地敲擊著柜門，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你確定要這么做？"她終于開口，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般沙啞。她看著馬庫斯將一枚枚黃銅子彈壓入彈匣，金屬碰撞聲在狹小的空間里格外刺耳。

馬庫斯頭也不抬，手指靈活地轉(zhuǎn)動著左輪手槍的彈巢。"議會那群老爺們坐在鍍金椅子上太久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wěn)，"久到忘記了下城區(qū)的血腥味是什么顏色。"

格雷森皺起眉頭，伸手按住了馬庫斯正在整理的戰(zhàn)術(shù)腰帶。"這意味著你們不會有任何支援。"她的指甲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沒有空中掩護，沒有醫(yī)療后援，甚至連陣亡通知都不會發(fā)——"

"所以我們就該允許一個變態(tài)殺人魔在祖安肆意妄為？"馬庫斯突然抬頭，灰藍色的眼睛里燃著冰冷的怒火。他手中的槍械發(fā)出"咔嗒"一聲脆響，完成了最后的上膛動作。"然后我們就像懦夫一樣躲在城墻后面，假裝聞不到飄過來的腐臭味？"

格雷森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fā)震得后退半步。她注意到馬庫斯太陽穴上跳動的青筋，還有他握槍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

"你有見過雷恩嗎？"馬庫斯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平靜，卻讓格雷森感到一陣寒意。他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墻上投下壓迫性的陰影。

"雷恩？"格雷森下意識地重復(fù)道，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配槍。

馬庫斯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冷漠而毫無溫度的笑容。他緩緩地伸出手，將戰(zhàn)術(shù)背心的暗袋拉鏈拉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皺巴巴的照片。

這張照片顯然經(jīng)歷過不少磨難，邊角已經(jīng)磨損，表面也有多處褶皺，但照片上的畫面卻依然清晰可見。馬庫斯將照片輕輕地推到格雷森面前，仿佛這是一件極其珍貴的物品。

格雷森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照片上呈現(xiàn)的場景令人毛骨悚然——幾名執(zhí)法官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緊緊地粘合在一起，他們的面孔、肌肉、四肢都在不斷地扭曲、蠕動著，仿佛正在遭受著無盡的痛苦和折磨。

馬庫斯的聲音平靜得讓人感到恐懼，他用一種近乎冷漠的口吻說道：“那個瘋子喜歡用活人做實驗。”他的語氣就像是在談?wù)摻裉斓奶鞖庖粯虞p松自然，然而這句話背后所蘊含的恐怖卻讓人不寒而栗。

接著，馬庫斯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之前失蹤的那三個巡邏隊員，我在昨夜的戰(zhàn)斗中看到了他們的……作品?！彼暮斫Y(jié)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似乎是在努力抑制內(nèi)心的恐懼和惡心。

“他們生不如死?！瘪R庫斯最后補充道，這四個字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格雷森的心頭，讓他的心情愈發(fā)沉重。

格雷森的胃部一陣絞痛。她注意到馬庫斯說這些話時，右手正無意識地摩挲著左臂上的一道傷疤——那是三周前在祖安留下的。

"我可以容忍祖安的混亂、墮落，"馬庫斯突然一拳砸在武器柜上，震得里面的槍械嘩啦作響，"但我絕不會允許那個瘋子把整座城市變成他的屠宰場！"他的聲音在地下室里回蕩，像是受傷野獸的咆哮。

格雷森沉默了許久。她看著馬庫斯重新低下頭，動作粗暴地往彈匣里壓著子彈，仿佛要將所有怒火都注入這些金屬造物中。

"但是你的妻子。。。"她終于輕聲說道，聲音幾乎被通風(fēng)管道的嗡鳴淹沒。

馬庫斯的動作突然凝固。煤氣燈的光影在他臉上跳動，勾勒出深深的法令紋和眼角新添的皺紋。過了良久，他才繼續(xù)手中的動作，但節(jié)奏明顯慢了下來。

"艾麗莎知道。"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手指輕輕撫過戰(zhàn)術(shù)背心內(nèi)側(cè)藏著的一張照片邊緣，"這是我們的約定。"

格雷森注意到他說這話時，目光不自覺地瞟向墻上掛著的城市地圖——皮爾特沃夫和祖安被一道紅線粗暴地分割開來。

"至少帶上第七小隊。"她最終妥協(xié)了，從武器柜最底層取出一個密封的金屬箱，"這是上周剛批下來的震蕩彈，理論上。。。應(yīng)該能對付那些怪物。"

馬庫斯接過箱子時，兩人的手指短暫相觸。格雷森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位以鐵血著稱的隊長的手竟然在微微發(fā)抖。

"活著回來。"她低聲說，"不然我會親自去告訴你妻子那個愚蠢的約定有多可笑。"

馬庫斯扣上最后一個戰(zhàn)術(shù)扣具，嘴角終于浮現(xiàn)出一絲真實的微笑。"遵命，副隊長。"他行了個夸張的軍禮，但眼中的堅毅讓格雷森明白——這很可能是一場有去無回的征程。

當馬庫斯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地面的樓梯口時，格雷森突然注意到他留在桌上的那張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失控的從來不是祖安，而是我們內(nèi)心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