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來晚了……”
蕭瑾瑜的聲音支離破碎,淚水砸在季凜緊閉的眼瞼上,又順著慘白的臉頰滑落,像是死者也在哭泣。
大雨傾盆而下,沖刷著兩人交疊的身影。
蕭瑾瑜將臉埋進季凜的頸窩,哭得撕心裂肺。
雨水混著淚水流進嘴里,咸澀得像是命運給予的最后嘲諷。
三日后,蕭瑾瑜為季凜換上了最干凈的月白色長衫——那是他初見季凜時,對方穿的顏色。
他買了上好的楠木棺材,將季凜安葬在城外能看到整片楓林的山坡上。
下葬時,他發(fā)現(xiàn)季凜右手緊握成拳,掰開后,掌心里是一枚被血染紅的羊脂玉佩——正是當(dāng)時他送給季凜的定情信物。
墓碑上,蕭瑾瑜親手刻下——「摯愛季凜之墓」。
最后一筆落下時,刻刀深深扎入拇指,鮮血順著碑文流下,染紅了“季凜”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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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季凜刺殺朝廷命官,本就是死罪……”
縣令跪在堂下,聲音發(fā)顫。
蕭瑾瑜背對著他,手指摩挲著從季凜身上取下的玉佩:“刺殺誰?”
“戶部參史李文遲……”
蕭瑾瑜突然笑了,那笑聲讓縣令毛骨悚然:“帶路?!?/p>
萬花樓內(nèi),絲竹聲聲。
李文遲左擁右抱,喝得滿面紅光。
門被踹開的瞬間,他還未看清來人,就被一腳踹翻在地,酒壺砸在額角,鮮血糊住了右眼。
“哪個不長眼的——”?寒光閃過,他的右臂齊根而斷!
鮮血噴濺在雕花屏風(fēng)上,繪出一幅猙獰的血梅圖。
“啊——?。?!”李文遲的慘叫驚飛了樓外的麻雀。
蕭瑾瑜踩著他的胸口,劍尖抵住他顫抖的喉結(jié):“說,誰指使你陷害季凜?”
“是、是五殿下……”
李文遲痛得面目扭曲,“他讓我假裝被刺……和我沒關(guān)系??!”
劍光再閃,人頭落地,滾到一名歌妓腳邊。
那女子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雨夜,驚雷炸響。
永安侯府的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打開側(cè)門,閃電照亮了門外之人的臉——蕭瑾瑜渾身濕透,眼中翻涌著滔天殺意,衣擺滴落的雨水混著未干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