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照燈的昏黃光線切割著黑暗,將男人的身影勾勒成一道沉默的剪影。赤井秀一坐在倉庫的金屬架旁,手指穩(wěn)定地推動著砂紙,在冰冷的槍管上留下細密的紋路。槍身烤藍在光線下泛著幽微的金屬冷光,像蟄伏的野獸。
“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告訴他嗎?”蕾切爾淺香的聲音從倉庫角落響起。她口中的“他”指的當然是已經踏上富士山之旅的拉萊耶。
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和鐵銹的味道,砂紙摩擦金屬的沙沙聲規(guī)律得如同呼吸。赤井秀一的眼神專注地落在槍管上,仿佛在打磨一件藝術品,而非即將奪走生命的武器。
“就算拉萊耶不去富士山,我也會拜托別人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媽媽的事同時牽扯黑衣組織和mI6,而黑衣組織的新成員已經在路上。敵人磨刀霍霍,他這次并沒有必勝的把握。只有拉萊耶離開漩渦中心,他才能放心地踏上這可能沒有返程票的路途。
透過他,蕾切爾淺香仿佛看到了十七年前將自己藏起來的羽田浩司,心中滋味難明:“會不會太急了?先摸清那批新成員的深淺再出手會不會好一點?”
赤井秀一喉結輕微滾動,干涸的吞咽給喉嚨帶來一絲短暫的刺痛。他放下砂紙,拿起棉布,仔細擦拭著每一寸金屬表面,包括那些他閉著眼睛都能摸到的凹槽和棱角——槍是他的第二條生命。
“卡著新成員剛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動手當然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可琴酒本來就多疑,出了那種事,他會立刻反應過來組織內部的臥底在發(fā)力。踩著臥底的命去救我的人,這樣我和mI6又有什么區(qū)別?”
當槍栓發(fā)出清脆的“咔噠”聲時,赤井秀一抬起頭,透過倉庫的窗戶望向遠處城市的微光:“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盡量讓mI6和組織達成平衡,任何一方的弱勢都會影響最后的結局?!?/p>
蕾切爾淺香嘆了口氣,硬下心腸道:“我這次回來只是為了羽田康晴,當年他的兒子救了我,一命換一命,只要那個組織交換人質時羽田康晴還有氣,我就力保他活著回到你弟弟身邊。但你母親和mI6的事情,我不會插手?!?/p>
赤井秀一微微頷首:“這就足夠了?!?/p>
深吸一口氣,他站起身,將槍背在身后,拉了拉帽檐,遮住了大半張臉。只有那雙在昏暗中亮得驚人的眼睛,像兩顆冰冷的星辰。
【海上】
海風裹挾著濃重的咸腥味掠過甲板,暗紅色的血珠在锃亮的柚木縫隙里凝成細小的溪流。銀發(fā)殺手微微垂眸,月光穿透薄霧,在他肩頭鍍上一層冷冽的銀霜。
“琴酒大人,馬上就要駛離公海了,我們要不要暫停試煉做一下偽裝?”
琴酒將手里的刀插回刀鞘,指節(jié)分明的手上沾染著尚未干涸的血跡,血珠沿著手腕緩緩滑落,滴在甲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拜那只最會給自己找麻煩的小蝙蝠所賜,這批新人里的狠角色還真不少。如果不見血根本壓不住。
“收拾一下,試煉到此為止?!鼻倬扑懔怂銜r間,馬上就要到碼頭了,海上保安廳會進行初檢,雖然那里有組織的人,但至少要大面上過得去:“存活率多少?”
“1:14?!边@次伏特加沒有跟過來,向琴酒匯報的是從拉萊耶從朗姆之前的手下里選出來的較為務實的管理型人才。
琴酒從他手里接過商務西裝:“我知道了,下去吧。”
遠處偶爾傳來游輪的汽笛聲,卻被厚重的霧氣吞噬,只剩下模糊的嗚咽。琴酒換下完好無損卻染了他人血跡的作戰(zhàn)服,海風掀起他黑色的風衣下擺,露出里面黑色的緊身衣,勾勒出緊實的肌肉線條。
如果拉萊耶在,一定會兩眼發(fā)光地撲上來,可惜,那個狗模狗樣的小蝙蝠現(xiàn)在正在富士山某個接不到電話的角落,不知道有個人在想念他。
拉萊耶已經失聯(lián)四個小時,琴酒不記得這四個小時里他已經看過手機多少次。其實按理說,他只需要在把這批新人送到基地后去拉萊耶定好的溫泉酒店等待享受二人時光就好,但不知為何,他最近總是有種不妙的預感。
boSS太安靜了,就算暫時還需要拉萊耶對Aptx的改進,但以boSS的疑心,到現(xiàn)在還什么動作都沒有,這就十分不正常。
如果boSS真的要對拉萊耶出手,那么赤井秀一那群老鼠的事就必須先放一放。拉萊耶說的沒錯,有時候多幾個像波本那樣的臥底很有必要,或許之前他們定好的對mI6的“斬首行動”可以由波本完成。至于船上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