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免費試吃”引發(fā)的混亂擺脫了地痞的糾纏,趙小滿幾人推著獨輪車,迅速拐進了菜市口旁邊的一條相對僻靜的小巷。心有余悸地回頭張望,確認(rèn)那三個惡棍沒有追來,這才靠著墻根松了口氣,個個臉色發(fā)白,手心冒汗。
“嚇?biāo)腊沉恕币粋€婦人拍著胸口,聲音還在發(fā)顫。
“小滿,你剛才那鑼敲得……太險了!”劉氏也是后怕不已,但眼中更多的是佩服。
“沒辦法,硬碰不過,只能智取?!壁w小滿平復(fù)著呼吸,檢查了一下車上的貨物,損失了一些樣品面,但主體都在,“只是可惜了那些面……”
初戰(zhàn)不利,還險些惹上麻煩,讓她們意識到縣城市場的復(fù)雜和險惡。漫無目的地擺攤,不僅效率低下,更容易成為地痞流氓的目標(biāo)。必須換個思路。
“咱們這面,不是賣給尋常人家日常吃嚼的?!壁w小滿分析道,“得找識貨的,找需要用好面的地方?!?/p>
什么地方既需要用好面,又有可能識貨?酒樓?飯館?或者……**點心鋪子**?
點心制作往往需要精細(xì)的面粉,而且縣城點心鋪面向的顧客相對寬裕,或許更能接受新事物。
打定主意,她們不再在街邊停留,而是推著車,開始留意街道兩旁的店鋪招牌。走過幾條街,一家門臉不大卻收拾得干凈利落、掛著“**徐記茶食**”招牌的點心鋪子引起了她們的注意。鋪子里飄出淡淡的甜香,柜臺里擺著幾樣看起來頗為精致的糕餅。
“就這家試試?!壁w小滿整理了一下衣衫,讓劉氏她們在門外稍候,自己拎著一小袋精心包裝的樣品面,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鋪子里伙計正在招呼客人,柜臺后站著一位五十來歲、戴著眼鏡、面容清癯的老者,正低頭撥弄著算盤,想必就是老板。
等客人走了,趙小滿才上前,微微躬身:“掌柜的,打擾了。俺們自家磨了點新面,品質(zhì)極好,想請您看看合不合用?!?/p>
徐老板抬起頭,推了推眼鏡,打量了一下趙小滿和她手里那不起眼的麻布小袋,眉頭微皺,語氣淡漠:“小姑娘,我們徐記有固定的面粉供貨商,不缺面。而且,我們只用最細(xì)的小麥精粉?!毖韵轮?,對她這來路不明的“新面”毫無興趣。
趙小滿并不氣餒,將面袋放在柜臺上,解開系口的紅繩,露出里面細(xì)膩雪白的蕎麥面:“掌柜的,您先別急著回絕。這面不一樣,您摸摸看,看看成色?!?/p>
徐老板本是隨意一瞥,但目光觸及那面粉的色澤和質(zhì)地時,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這面粉的細(xì)膩程度,似乎確實不尋常。他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指,捻起一小撮,在指間細(xì)細(xì)揉搓。
這一搓,他臉上的淡漠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驚訝!這手感……絲滑細(xì)膩,毫無粗糲感,甚至比他常用的某些小麥粉還要細(xì)膩!
“這是什么面?”他忍不住問道,語氣認(rèn)真了許多。
“回掌柜的話,是蕎麥面。”趙小滿如實回答。
“蕎麥面?”徐老板失聲驚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手指,“不可能!蕎麥面怎能如此細(xì)膩?你莫要騙我!”
“千真萬確。是俺們用獨門法子磨的,掌柜的若不信,可以當(dāng)場試煮一試。俺這面,有一個最大的好處——”趙小滿頓了頓,加重語氣,“**久煮不糊,筋道爽滑!**”
“久煮不糊?”徐老板更加不信了。蕎麥面易斷易糊,這是常識!他開點心鋪幾十年,還能不知道?
但這面粉的品相實在太好,勾起了他極大的好奇心。他沉吟片刻,決定親自驗證。他讓伙計取來小鍋和清水,就在店后的爐灶上,按照趙小滿說的分量和方法,煮一小撮面試試。
清水沸騰,面條下鍋。徐老板緊緊盯著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