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淵嚇得退了幾步,連忙往角落里躲,側(cè)身鉆進(jìn)別人家院墻之間的窄胡同里。
那幾個人都是張吉手底下的,他見過。
他們圍著徐目在問話,緣由顯而易見。
已經(jīng)走到這步了,算是徹底回不了頭了,張啟淵不擔(dān)心自己的將來,只擔(dān)心李夫人和崔樹。他再回憶起昨晚他的母親,她是個性子很烈的女人,受著世家規(guī)矩的約束,可不拖沓、不軟弱,她為了她的兒,能壯士斷腕。
她會好嗎?能躲得過去張吉的盤問嗎?要是事情敗露,她會被張鈞責(zé)難嗎?
張啟淵很揪心,他在想,要不是被逼到絕境,自己一定不會讓母親這么難過,可奉國府容不下他和魏順的情,扼殺他的魂魄,只留他的肉身。
長輩們心里只有他們自己的臉面。
張啟淵徹底斷定了自己不后悔離開,他待在暗處,等著奉國府那堆人離開,然后去敲徐目家院子的門。
正巧碰上徐目每天去魏順家里的點(diǎn)兒,他一開門,看見站在門口的張啟淵,一剎那嚇得魂都飛了。
張啟淵問候:“徐公公,你出去?”
“你怎么……你來我家干嘛?”本來,見張啟淵是沒什么的,就算他對魏順做了缺德的事兒,徐目也不介意和他聊幾句,順便臭罵他,可剛才奉國府的人來過了,情況完全不一樣了。
徐目警惕地打量他,道:“奉國府的人在到處找你呢,快他娘的滾蛋,別在我面前晃悠。”
張啟淵:“你別告訴他們我來找你,我就是想知道……想知道魏順?biāo)∧膬骸!?/p>
徐目冷笑:“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徐公公,我——”
張啟淵倒是聰明的,他一看架勢,就知道張吉的那封信被魏順看過了,魏順肯定也拿給徐目看過了,所以徐目才這么對他。
他這就打算解釋,可話還沒說,徐目就把掛在腰上的短刀拔了出來,要往他身上刺;他低頭躲開,一轉(zhuǎn)身,被身手狠厲的徐目壓在了胡同拐角的墻上。
短刀子扎在他耳朵旁邊的磚縫里,發(fā)出刺耳的一聲。
“滾,”徐目赤紅著眼睛,氣得嘴角抽動,低聲道,“要是讓我再看見你再去招惹他,咱倆同歸于盡?!?/p>
張啟淵嚇得腿抖,脊背貼在墻上,根本不敢動,說:“我和魏順之間的事,和你沒關(guān)系?!?/p>
“沒關(guān)系……”徐目重復(fù)他的話,聲音很小,威懾卻不小,又道,“他是我主子,你是他仇人,這事兒當(dāng)然和我有關(guān)系。”
張啟淵:“仇人?為什么?是因?yàn)槟欠庑牛俊?/p>
徐目:“知道就好?!?/p>
張啟淵搖頭:“那日由崔樹送到府上的信不是我寫的,里邊兒說的什么,我比你們還不清楚?!?/p>
“張子深!”
徐目的刀子還沒放下,眼睛里燒著怒火,牙都快要咬碎了,張啟淵的解釋蒼白無力,聽起來完全像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