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忙靠在冰冷的桌子上,兩手抓住柱子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形。
直到此刻,裴清珂才清晰地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jīng)愛上鄭欽了。
鄭欽總在她最危難之際出現(xiàn),為她遮風(fēng)擋雨,還承諾要護(hù)她一世安穩(wěn)。
鄭欽和宋庭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可裴清珂從未想過,鄭欽這份深沉的愛意,此刻卻成了最沉重的枷鎖,將她牢牢困在原地。
她不能再留在鄭欽身邊了,不能讓自己成為鄭欽的軟肋,更不能讓鄭欽因為自己,一步步走向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現(xiàn)在鄭欽甚至都想跟皇帝對著干了,先不說皇帝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只要皇帝還坐在龍椅上一天,那皇帝就是這個朝代的主人。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裴清珂還是明白的,鄭欽若真要和皇帝對著干,結(jié)果一定好不到哪去。
裴清珂死死咬著唇,強(qiáng)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轉(zhuǎn)身悄無聲息地吐出一口濁氣,退回了西廂房。
她腳步很輕,仿佛怕驚擾了什么似的,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樣,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芳草見她臉色如此蒼白,額頭上甚至滲出了細(xì)密的冷汗,趕忙上前攙扶她。
“小姐不是去找王爺了嗎?怎么又突然回來了?”
“我沒事?!?/p>
裴清珂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手也顫抖著。
她避開芳草擔(dān)憂的目光,徑直走到窗臺前,顫抖著雙手開始收拾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衣物。
她來攝政王府總共就帶了這點東西,本就不多,除了鄭欽送來的兩件衣裙外,就只有一只鄭欽除夕那晚送給她的簪子,還有鄭欽為她找來的幾盒藥膏。
裴清珂把這些東西一件件全部收拾好,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一個小小的藍(lán)布包袱里。
她動作很慢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挽回的決絕,也許是時候分開了。
裴清珂只慶幸自己沒答應(yīng)鄭欽什么,現(xiàn)在分開倒還算是干脆,最起碼不會被所謂的承諾影響。
至于鄭欽,她離開后,鄭欽一定會過得更好,皇帝應(yīng)該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針對鄭欽了。
這些東西,裴清珂并沒有帶走,她放在床上,用手撫摸了一遍又一遍,很不舍,卻也不能直接帶走。
芳草和身后的沉香面面相覷,都看出了不對勁。
沉香趕緊上前按住裴清珂的手,急切地詢問道:“小姐,您這是要干什么呀?”
“王爺才剛剛回府,您不是說今晚要和王爺一起吃晚飯嗎?怎么突然收拾東西,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裴清珂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淚光,勉強(qiáng)擠出一抹平靜的笑容,可那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沉香,我在這里住著實在不妥。就算攝政王很喜歡我,可我跟他名不正言不順,既沒有媒妁之言,也沒有父母之命,賴在這只會讓人議論罷了,所以咱們還是回家吧?!?/p>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