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82章 黑市交易（第1頁）

當(dāng)青銅階梯的寒氣順著鞋底滲入骨髓時，蘇寒的掌心已被姬九黎的指尖掐出淺痕。

他能清晰感覺到少女手腕的脈搏跳得極快，像被驚飛的雀鳥——這是兩人共享痛覺后，他第一次從對方肢體語言里讀出慌亂。

“聽。”姬九黎突然駐足，發(fā)間玉簪微微顫動，星圖紋路與青銅鑰匙上的刻痕重疊成幽藍(lán)光暈。

下方傳來的叫賣聲不再模糊，混雜著“記憶置換”“因果典當(dāng)”的嘶啞吆喝，像生銹的鐵錐在耳膜上刮擦。

蘇寒的荒古天命紋泛起淡金微光，視線穿透階梯盡頭的黑暗——那里懸浮著數(shù)以千計的籌碼，大如磨盤的呈混沌色，小如米粒的是血紅色，每一枚都流轉(zhuǎn)著不同法則的光。

最中央是一座由記憶晶體堆砌的攤位，晶體里封存著破碎的畫面：有人跪哭著捧出心臟，有人笑著捏碎嬰兒的天命紋章，還有一道身影與蘇寒有七分相似，正將染血的籌碼按進(jìn)青銅祭壇。

“黑市到了?！彼斫Y(jié)滾動，破劫劍胚在腰間發(fā)燙，劍身上“黑市”紋路正與那些懸浮籌碼共鳴。

姬九黎的本命劍御星辰突然出鞘半寸，清冷劍鳴與記憶晶體碰撞出脆響，驚得最近的幾枚籌碼“叮鈴”墜落。

“兩位客官里邊請——”

沙啞的招呼聲從記憶晶體攤位后傳來。

戴青銅面具的攤主不知何時直起腰，他的影子被晶體折射成無數(shù)碎片，每片都在扭曲變形。

攤位前懸著一枚泛著幽綠的籌碼，表面刻著“真知”二字，正是蘇寒在記憶碎片里見過的九枚之一。

“這枚籌碼能解您所有疑惑?！睌傊魃斐龅氖植紳M鱗片，指甲是半透明的水晶質(zhì)地，“天道賭局的真相、共生枷鎖的根源、甚至……您前世為何斬落右臂。”

蘇寒的瞳孔驟縮。

他能聽見識海里鴻蒙天命系統(tǒng)的警報聲：“檢測到法則污染，建議立即遠(yuǎn)離?！被墓盘烀y在右手發(fā)燙，迫使他看清攤主面具下的真相——那根本不是活物，而是由無數(shù)被吞噬的記憶堆疊成的傀儡，所謂“真知”籌碼里封存的，不過是一段被篡改過的謊言。

“不需要?！彼еЬ爬韬笸税氩?，破劫劍胚突然震動著出鞘三寸，劍尖直指攤主咽喉，“你身上的法則氣息太新，新得像剛從天道玉牒里摳出來的?！?/p>

攤主的青銅面具“咔”地裂開一道縫，露出下面空洞的眼窩：“小友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話音未落，他的指尖刺入胸口的記憶晶體，七枚黑鐵傀儡從攤位后暴起，關(guān)節(jié)處滲出暗紅黏液，正是之前在賭廳襲擊過蘇寒的型號。

“小心！”姬九黎旋身拔劍，御星辰劃出銀月弧光，斬落最近的傀儡頭顱。

蘇寒卻不躲不閃，手腕翻轉(zhuǎn)間破劫劍胚嗡鳴出鞘，劍身金紋暴漲三寸，直接吞掉刺向心口的傀儡手臂。

被吞噬的部位騰起黑霧，劍身上迅速浮現(xiàn)“鐵傀·吞噬進(jìn)度37%”的刻痕。

“原來如此?！彼托Τ雎?，劍胚的震顫里帶著幾分興奮——這些傀儡的材質(zhì)竟與之前吞噬的兵器不同，混雜著記憶碎片的能量，吞噬時連壽元消耗都減少了兩成。

當(dāng)最后一具傀儡被劍胚絞成齏粉時，攤主已經(jīng)嚇得癱坐在地，記憶晶體攤位“嘩啦啦”碎成星屑。

“這就完了？”姬九黎收劍入鞘，發(fā)尾沾著傀儡的黏液，卻嫌惡地皺了皺眉。

她的本命劍突然輕鳴，指向黑市深處——那里不知何時立著一道灰袍身影，正彎腰撿起一塊破碎的記憶晶體。

“小友的劍胚倒是有趣。”老者的聲音像陳年松濤，灰袍下露出半截青銅鈴鐺，與之前無面者腰間的極為相似。

他轉(zhuǎn)身時，蘇寒注意到對方眼角有道劍痕，與賭廳陰影里那道身影的傷痕位置分毫不差，“那不是普通籌碼，是天道意志的碎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