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到達頂峰,二人的鼻息癡纏時,門口卻突兀的響起了敲門聲。
“世子妃,您醒了嗎?”竹溪倚在門框上,向里面的人詢問道。
魏成安在一旁焦急的不行,他一聽人通報說江綰醒了,就馬不停蹄的從靈堂趕了過來,他怕江綰把昨日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訴‘江伏山’,若是失了這層人脈,那他襲爵的事情就更沒著落了。
洛池州略帶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將手掌從江綰的背后抽離,隨即起身理了理衣袖,走到了門口,把門緩緩推開了。
魏成安看見來者是他,立刻就迎了上去。隨后他的視線又先往屋內瞥了瞥,見床上沒有動靜,就趕忙將洛池州迎去了一旁。
“殿下節(jié)哀啊?!甭宄刂萋氏乳_口。
魏成安愣了一瞬,尷尬的點了點頭,他還以為‘江伏山’會先質問他為什么如此對江綰呢。
正在他準備再從‘江伏山’那里探探圣上口風時,就直接被洛池州接下來的話打斷了話頭:“昨日你掌摑我阿姊的事情,圣上已經(jīng)知道了?!?/p>
魏成安頓時冷汗岑岑,都怪他昨日有些太過激動了,這事萬一影響了圣上對他的看法,那他襲爵的事情,不就更加遙遙無期了嗎?
“這。。。。。。這我一時怒從心起,這幾日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我忙昏了頭。。。。。?!彼е嵛岬慕忉尩?。
洛池州的目光一沉,但很快又換上了那一如既往的謙遜模樣,搖了搖頭:“這倒沒什么,圣上只道你會錯了他的意思,惹得你們夫妻不和,這也并非是圣上想看到的?!?/p>
魏成安這下終于順了口氣,圣上沒有怪罪就好,畢竟他覺得,誰家攤上這種對皇帝大不敬的事情都做不到心平氣和吧,他的錯處就是在眾人面前掌摑了她,而非是私下清算。
“我都聽說了,殿下的心氣也確實太旺了些,許是這些時日郁結于心,難以舒展。”洛池州寬慰道,他看著魏成安一臉‘唯有你懂我’的神情,那耷拉的嘴角是任憑他再怎么扯都扯不起來了。
他不明白,世上怎么會有人將自己無來由的怒氣宣泄給他人后,還能做到理直氣壯、絲毫不羞愧的。
洛池州不著痕跡的轉了身,他怕自己再與魏成安多說幾句,就會忍不住照著他的門面給他一拳。
他挺了挺背脊,面沖著江綰床前那座巨大的海棠花屏風,他知道,里面的人此刻正在側耳傾聽著,他可不能做偏離計劃的事情。
“圣上的意思是,若要泡一壺好茶,茶葉必不可少,換而言之就是,殿下若想襲爵,功績必不可少?!?/p>
魏成安思索了一陣,頓時恍然大悟,他還說呢,這茶湯清澄方為上品,原以為是圣上兒時苦日子過慣了就喜歡喝帶點茶渣的,到頭來竟是這個意思。
“可這。。。。。。西北邊也在休戰(zhàn)期,各地也沒什么。。。。。?!闭f著,魏成安又愣住了,圣上這意思是讓他去灤城掙功績?
但他好歹也是入仕有段年歲了,能不知道攪亂灤城的殘黨都是一群什么人嗎?他去了,還能活著等到襲爵嗎?
“圣上可沒有明說,”洛池州輕笑了一聲,他踱步到圓桌前,斟了一杯熱茶,“不過眼下,唯有此事迫在眉睫。。。。。?!?/p>
他欲言又止,端起茶杯舉到了魏成安面前,繼續(xù)說道:“襄王殿下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區(qū)區(qū)灤城姚文勝,給他下酒都不夠。”
“我聽說襄王殿下還沒有定好隨行的副官,若是世子殿下您能。。。。。?!甭宄刂莸囊暰€向手中的茶碗瞟去,魏成安也順著他的視線一同向下,茶湯清澄,但碗底還摻著些細碎的殘渣。
魏成安會意,可他與襄王,實在算不得熟絡,魏王府又有什么能讓襄王看得上的呢?
若是映月閣還在,他尚且還能搜羅出一些祖父生前的寶貝,可映月閣都被燒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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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綰再次睡醒時,是被一陣刺痛扎醒的,她猛然抽回了手,卻見她的小臂上方插著一根細針,正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晃動著。
“醒了,世子妃醒了?!贬t(yī)士略顯渾厚的嗓音響徹整個屋內,魏成安連忙從屏風后坐起了身,行至了江綰床前。
“快,快起身隨我去襄王府?!彼话牙_紗幔,語氣難掩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