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進出并未注意,此時關(guān)了院門站在屋前,嵐岫才發(fā)現(xiàn)院落中有株參天的云杉木,枝葉齊整青翠,被打理照料得極其仔細,看得嵐岫心思一松。
她來之前便一直沒睡,此時和著陰沉天色,困意立即翻卷著涌了上來。
于是嵐岫什么都沒顧,悶著臉闔眼往床上一躺,沉沉地補了個飽覺。
屋外暴雨落了一輪。
等日落的霞光透過窗欞落到她臉上時,嵐岫才緩緩睜眼。
看到房內(nèi)陌生布置時,她一瞬間甚至沒想起自己在哪。不過好賴撐坐起身的時侯,左手腕上的鐲子硌到手骨,她才乍然回神。
嵐岫不大習慣在身上戴那么多丁零當啷的小玩意,因為摘戴都麻煩。于是她將頸間與發(fā)上的飾品都摘了干凈,只留了腕上那精巧的鐲子。
畢竟這是原身的巨額資產(chǎn),是她接下來一段安穩(wěn)日子的倚仗。
而且相比這些零星玩意兒,還有另一件事讓嵐岫更在意。
……她餓了。
不知道琢光宗有沒有食堂。
雖是春末夏初之際,傍晚山間氣溫卻還是低了些。嵐岫猶豫片刻,在屋里翻出了件厚實的月白外袍披到身上,才慢吞吞挪出門外。
山風中混夾著杉葉與雨水的淺淡氣味,聞著讓人心情舒暢。
然而當她推開院門,便見了一挺拔人影倚墻抱劍,肩上還停了只周身雪白的小雀。
聽見嵐岫的聲響,對方才撩起眼皮,偏臉懶懶地看了過來。
嵐岫安靜地看了他好一會,才慢半拍想起來這是她那位凍人的大師兄。
對上晏初那副冷淡表情,嵐岫心想這外袍倒是沒拿錯。
畢竟那么紅的日光都不能襯得他人柔軟溫和一些,還是滿身冰渣子,往面前一站時周遭寒氣又重了幾分。
若是換了別人杵這看她,嵐岫大概會直接當作空氣略過。但這位師兄勝在有張好看的臉,是她喜歡的那種長相。
于是嵐岫停在了晏初跟前,伸手勾走了對方肩上那只可愛的小雀,指節(jié)彎曲順著往后輕撫小雀頭頂?shù)慕q毛,笑著問:“大師兄,這是什么鳥?”
晏初涼颼颼地掃了一眼她彎起的眉眼,回道:“雪雀?!?/p>
嵐岫輕輕“噢”了一聲,又問,“算靈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