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剛才講的你們蔣家的臉,”沈建國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嘴角那抹譏誚的弧度更深。
“蔣俊,你剛才氣勢洶洶闖進來,口口聲聲要賠償、要交代,要的是你爹娘砸進去的一千塊錢,對吧?”
蔣俊被他點破心思,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頭頂。
沈建國直視著他,仿佛要穿透他所有的偽裝:“可現(xiàn)在,你知道白露犯的這種罪名,可是得補償被害人錢財?shù)模腋闼阋凰阗~目吧~,
白露在文工團里上了兩年班,加上工資與獎金,文工團里發(fā)了她大概有2100塊錢左右,眼下文工團要追討這筆錢,她成了你蔣家的人,這筆錢,你們也要出的~
對了,至于剩下的錢,是從小她冒領(lǐng)的烈士撫恤金,那筆錢就不用你們出了,自有我給她出錢。那文工團追討的2100塊,就由你們蔣家出吧?”
“轟”的一聲,蔣俊只覺得腦子里有什么東西炸開了!沈建國最后那句話,如同驚雷在他頭頂炸響!
錢!還是2100塊?這么大筆巨款,他們家傾其所有、砸鍋賣鐵也湊不出來。
現(xiàn)在,岳父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精準無比地刺中了他們蔣家的命門!
出什么都不能出錢~
他們?yōu)榱税茁赌芗奕胧Y家,已經(jīng)花出去一大筆錢了,還宴請了各路親朋,什么好處都沒得到不說,現(xiàn)在岳父還以白露嫁入蔣家為由,想讓他們替沈白露出那被文工團追討的2100塊;
憑什么?
白露在文工團的工資又沒給他們蔣家一分,她也才嫁入蔣家不過一個多月,為什么他們不享受到好處,卻要給沈白露收拾爛攤子?
這會兒不管之前沈白露在他心中是多么的仙兒,多么女神,都抵不過現(xiàn)實與金錢。
白露要他的命可以,要錢絕對不能行。
“你…你什么意思?”
蔣俊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什么還錢…我們家哪有那么多錢,再說了……白露在文工團的工資,我們也是一分沒花過,也沒見著,她那筆被追討的費用,不該岳父你幫著出嗎?”
他試圖掙扎,但那色厲內(nèi)荏的辯駁,在沈建國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沈建國看著他這副樣子,心底掠過厭惡。
他帶著濃濃的嘲諷,“蔣俊,你有理由,可以去找文工團說去,看他們會不會不讓你出,你與白露結(jié)了婚,什么都是一起的,也包括她的債務(wù)。”
沈建國緩緩開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我叫你進來,有句話,是白露托我轉(zhuǎn)告你的。”
他頓了頓,才緩緩道。
“她說……她要跟你離婚,白露不想拖累你的前途。”
“離婚?!”
這兩個字如同平地驚雷,再次在蔣俊耳邊炸開。
他猛地抬起頭,瞳孔驟然收縮,死死地盯住沈建國。
離…離婚?沈白露她要離婚?那個驕傲得像孔雀一樣的沈白露,那個連碰都不讓他碰一下的沈白露,那個現(xiàn)在身陷囹圄、前途盡毀的沈白露,居然主動提出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