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28章 石鎮(zhèn)皮影，劍影與燈影的交錯（第1頁）

離開百草谷，林辰與阿默沿山路向東，行至一座依山而建的石鎮(zhèn)。鎮(zhèn)子的房屋皆由青石砌成，屋頂覆蓋著灰瓦，檐角掛著風干的草藥與紅辣椒，在風中輕輕晃動，透著股古樸的煙火氣。鎮(zhèn)口的石碑上刻著“影石鎮(zhèn)”三個大字，字跡被雨水沖刷得有些模糊，卻仍能看出筆鋒中的靈動。

“聽說這鎮(zhèn)子以皮影戲聞名?！卑⒛钢诌叺幕献?，上面畫著個舉著長槍的皮影人，“入夜后，家家戶戶都會掛起紗燈，演皮影戲給孩子們看?！?/p>

兩人找了家客棧歇腳，客棧老板是個瘸腿的中年漢子，左腿明顯比右腿短一截，走路時需拄著根雕花拐杖。見他們背著劍，老板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隨即又化為溫和：“兩位客官是來趕‘燈影節(jié)’的？今晚鎮(zhèn)上有好戲，可別錯過了?！?/p>

“燈影節(jié)？”林辰好奇道。

“每年這時候，鎮(zhèn)上的老匠人會聯(lián)合演一出《封神榜》，用的皮影是祖?zhèn)鞯模瑩?jù)說能在燈影里顯出真形?！崩习宀林雷?，拐杖在地上輕輕點了點，“只是今年……怕是演不成了?！?/p>

“為何？”阿默追問。

老板嘆了口氣，壓低聲音：“前幾日來了伙‘破影幫’的人，說我們的皮影‘惑亂人心’，砸了好幾家皮影鋪，還搶走了老鎮(zhèn)長的‘鎮(zhèn)鎮(zhèn)之寶’——那是盞琉璃燈，能讓皮影的影子活過來?！?/p>

林辰的沉水劍輕輕震顫，劍穗上的止血藤葉片微微發(fā)亮：“他們搶琉璃燈做什么？”

“誰知道呢?！崩习逋罘靠戳艘谎?，“老鎮(zhèn)長氣得臥病在床，他孫女小影姑娘急得直掉眼淚，說要是找不回琉璃燈，燈影節(jié)就斷了傳承?！?/p>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銅鈴聲，一個梳著雙辮的少女提著個竹籃走過，籃子里裝著些彩色的皮影，有花旦，有武將，個個做工精致。少女約莫十五六歲，穿著粗布藍衣，腰間系著條紅綢帶，走到客棧門口時，竹籃突然一晃，一個武將皮影掉在地上，斷了一條胳膊。

“呀！”少女慌忙去撿，眼眶瞬間紅了。

林辰彎腰拾起皮影，只見這皮影人披著鎧甲，手持長槍，斷口處還沾著些木屑，顯然是被人硬生生掰斷的。“這是……”

“是破影幫的人弄的。”少女哽咽道，“他們說皮影是‘虛物’，不該占著鎮(zhèn)子的靈氣，見著就砸。這是我爺爺熬夜做的‘趙云’，明天還要給孩子們演呢……”

少女正是老鎮(zhèn)長的孫女小影。她說，破影幫的幫主是個自稱“滅虛真人”的道士，說皮影戲是“以虛亂實”，會讓人心智不寧，非要燒毀全鎮(zhèn)的皮影和那盞琉璃燈才肯罷休。

“那琉璃燈真的能讓影子活過來？”阿默好奇道。

小影點點頭，從懷里掏出塊碎鏡片：“這是琉璃燈的碎片，你看?！彼龑㈢R片對著陽光，反射出的光斑落在墻上，竟慢慢凝成一個小小的皮影人影，揮著胳膊像是在打招呼。

林辰的星樞之眼掃過鏡片，發(fā)現(xiàn)碎片里藏著微弱的靈氣，與沉水劍的金線隱隱相吸：“這燈里有靈?！?/p>

“今晚他們要在鎮(zhèn)西的老戲臺燒皮影?！毙∮拔站o拳頭，“我想去把琉璃燈搶回來，可……”她看了看自己細瘦的胳膊，眼圈又紅了。

林辰將修好的皮影遞給她——他用沉水劍的劍穗輕輕一挑，斷口處的木屑便自動粘合，看不出絲毫痕跡?！拔覀儙湍??！?/p>

入夜后，影石鎮(zhèn)的街道格外安靜，只有幾盞殘燈在風中搖曳。鎮(zhèn)西的老戲臺前，果然聚集了十幾個穿黑衣的漢子，為首的是個穿道袍的瘦高個，手持一把桃木劍，正是滅虛真人。戲臺中央堆著小山似的皮影，旁邊放著盞琉璃燈，燈身通透，里面的燭火明明滅滅，映得周圍的影子扭曲不定。

“這些虛物，留著只會蠱惑世人！”滅虛真人舉起桃木劍，劍尖指著琉璃燈，“今日我便替天行道，燒了它們，還鎮(zhèn)子一片清明！”

“住手！”小影從暗處沖出來，張開雙臂擋在皮影前，“皮影不是虛物！它們是爺爺?shù)男难擎?zhèn)上的念想！”

滅虛真人冷笑：“黃毛丫頭，也敢攔我？”他揮劍就砍，桃木劍帶著股腥氣，顯然浸過什么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