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八百二十七章 城南鐵幕（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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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峽堡……竟然一夜陷落……”他抓起昨夜逃抵的騎兵帶回的血書，羊皮紙被攥得吱嘎作響。信上只有半句被血污浸透的警告，“他們用尸體填平了地獄……”

五名逃騎僅存一人，此刻正癱在角落長椅上發(fā)抖，鎖甲縫隙還黏著同伴的血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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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原本以為撿回一條小命的五個(gè)騎兵找到一間破敗的茅草屋，準(zhǔn)備休整片刻后再繼續(xù)北上。

不曾想，幾人剛掏出隨身攜帶的干糧沒多久，不遠(yuǎn)處就再次傳來馬蹄聲——這是宮廷禁衛(wèi)軍團(tuán)長科莫爾在得知手下放跑敵騎后再次派往北方追的一隊(duì)騎兵。

當(dāng)五個(gè)騎兵拖著疲憊的身體再次上馬時(shí)，那些家伙如黑夜里的幽靈迅速追上了他們，當(dāng)場斬殺三人，剩余兩個(gè)騎兵只得拼命奔逃。

沒過多久，一支利箭將后面的騎兵射落馬下，唯一幸存的那個(gè)騎兵腿部中了一箭。但最終他憑借驚人的屹立擺脫了追擊，終于在天亮前趕到了灰?guī)r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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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塔……箭塔在燃燒……他們炸開城門時(shí)，羅蘭大人還在揮劍……”騎兵的瞳孔渙散，仿佛仍困在那場血火中。

貢薩洛猛地轉(zhuǎn)身，披風(fēng)掃翻銀燭臺，“求援！立刻！”

傳令兵跌撞沖出。

片刻后，北城門絞盤咯吱轉(zhuǎn)動，一騎快馬刺破晨霧奔向米蘭。鐵蹄聲迅速被霧氣吞沒，像一粒石子投入死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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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英里……援軍最快也要明早才能趕到……”副官喉結(jié)滾動。

貢薩洛·維斯孔蒂突然暴怒拔劍，將長桌一角劈斷，“那就讓灰?guī)r堡變成勃艮第人的墳場！”他旋即轉(zhuǎn)身，大呵道:“馬上去地窖，把老弱婦孺全部給我趕出來熬瀝青！拆光內(nèi)堡木梁做滾木！箭矢不夠，就把倉庫門板削尖！”

他的咆哮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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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shù)谝豢|慘白的天光刺透霧靄時(shí)，灰?guī)r堡已化作猙獰的刺猬。

城墻每處垛口后都堆起兩人高的擂石，沸騰的瀝青在鐵鍋里冒泡。箭塔底層塞滿削尖的木樁，連馬廄的橡木隔欄都被拆下充作滾木。

一個(gè)滿頭白漿的老工匠正帶人拆卸內(nèi)堡大門——那是整座堡壘最厚的橡木板。

“大人，拆了門……敵軍破城后連最后的防線都沒了……”老人顫抖著勸阻。

貢薩洛一腳將他踹開，“老東西！今天守不住，還要什么明天！給我拆！”

士兵們沉默如石像。

有人機(jī)械地磨著早已卷刃的長矛，有人把妻子給的護(hù)身符塞進(jìn)衣甲藏好——昨夜被強(qiáng)征上城的民夫正抱著削尖的柴棍發(fā)抖，他們腳下，熬煮瀝青的大鍋旁倒著幾個(gè)力竭而死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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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guī)r堡南方，兩個(gè)小時(shí)后，地峽堡的血腥被甩在身后，威爾斯軍團(tuán)如黑色洪流涌出峽谷，闖入一片被春光撫慰的土地。

荒蕪的麥田在緩丘間延展，去歲的枯稈間已鉆出絨綠新芽。一條清澈河流蜿蜒如銀帶，河面躍動著碎金般的陽光。

湛藍(lán)天空下，空氣清爽沁人，帶著泥土與青草的甜香——與昨夜嗆入肺管的焦臭截然兩重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