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勛笑了,這個女人原來是司馬圖的妻子?!八氖虑椋衣犝f了一些,朝廷自有法度,司馬圖會得到公正的判決,根本用不著我?guī)兔Α!崩顒拙退悴皇蔷樱步^不是小人,與司馬圖怎么說也算相識一場,前段時間,李勛找人打聽過,若是事情不大,舉手之勞的事情,就當做好事了,但是。。。司馬圖的罪名不輕,胡族奸細,貪污受賄,身為朝廷官員,納娶娼妓,隨便一條,都不是小罪,得知這些,李勛的心思也就淡了,司馬圖是死是活,跟自己又有多大的關系?這名女子是司馬圖剛娶的妻子,今年二十二,叫做沈靜,比司馬圖足足小了二十歲。司馬圖離開李勛之后,去了河東代州,投靠其舅舅,司馬圖的曾祖父、父祖、父親,都是進士出身,雖然官做的不大,但到了司馬圖這一代,祖孫四代皆是進士出身,已經(jīng)勉強算的上是官宦世家了,這樣的家世還是非常不錯的,所以,司馬圖的母親,出身就不會太差,乃是代州的豪門大族,何氏。這么多年過去了,司馬圖久在漠蒙,但他身上的功名依舊還在,托其何氏的關系,最后倒也在代州谷縣,謀了一個小吏的職位,半年前,更是與代州的一位頗有名氣的名妓相識,相愛,也就是沈靜,事業(yè)有了,家庭也有了,司馬圖原本以為,生活會越過越好,可惜。。。想法是好的,事實卻很殘酷。對于士大夫而言,禮義廉恥,忠孝節(jié)義是最重要的,司馬圖在漠蒙的二十年非人生活,不但不是他的榮耀,反而是一種莫大恥辱,國破家亡,你還有臉茍且這么多年?所有人對司馬圖曾經(jīng)的那份經(jīng)歷,感到的不是尊敬,而是。。。不恥。在所有人的這種感官下,司馬圖豈能過的好?三個月前,谷縣爆發(fā)貪污舞弊案件,吏部下令嚴徹查,最后的結果呢?縣令被調走,接著做官,其余的人,免職的免職,罰錢的罰錢,唯獨司馬圖,被抄了家,發(fā)送京城,最終被判了重罪。司馬圖出事后,沈靜求了太多的人,李勛方才說的那番話,她也聽了太多。“將軍,我家相公是被冤枉的,你若不幫忙,司馬圖他。。。就全完了。”沈靜跪倒在地,大聲哭求道。李勛默默看了沈靜一會兒,最終搖了搖頭:“我現(xiàn)在。。。沒有能力幫他?!崩顒鬃约荷砩系氖虑椋鸵呀?jīng)太多太多,司馬圖的罪名不輕,若是幫忙,恐怕要下大力氣,司馬圖值得他這么做?沈靜擡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李勛,癡癡的問道:“將軍真的不愿幫忙?”李勛搖了搖頭:“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原來是不能,相公他。。。?!鄙蜢o站了起來,眼中充滿了絕望,整個人失魂落魄,喃喃自語著,身子搖搖晃晃的離開了??粗蜢o離去的背影,李勛嘆氣一聲,上馬離去。李勛找到單仇,相約去了萬紫千紅。再次見到夏至與陳詩詩,李勛感觸頗多,很多人都說,愛情是霸道而自私的,以前李勛不懂,現(xiàn)在卻是有些懂了。剛去到隴右的時候,李勛時不時的都會想念到陳詩詩與夏至,想念陳詩詩的嬌蠻,想念夏至的柔弱,但是自從喜歡上了尤敏之后,這種感覺,卻是越來越淡了?!袄顒?,差不多兩年不見,你一點變化都沒有嘛?!标愒娫娺€是那副開心無憂的模樣,見到李勛,笑呵呵的開著玩笑。李勛笑了笑:“怎么可能沒有變化,你瞧瞧我,是不是變帥了,變強壯了?”陳詩詩撇嘴笑罵道:“是變了,變越來約會說話了,說假話眼睛都不帶眨的。”單仇也是在旁開了一句玩笑:“怎么,李勛以前說假話,會眨眼睛的嗎?”“這可就難辦了,以后跟你們在一起,我說話,眨眼睛不是,不眨眼睛也不是,干脆把眼睛閉上得了。”李勛說著玩笑,引得眾人都是笑了。眾人坐下,飯菜早已經(jīng)擺好。李勛看向夏至,輕聲問道:“夏至,你還好?”多日未見,眾人都很開心,話語不斷,卻只有夏至始終沉默,沒有說話。夏至默默看了李勛一眼,柔聲說道:“我很好。”李勛點了點頭,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陳詩詩這時說道:“你不在的時候,夏至吃的好,睡的好,萬紫千紅她也算是老板,怎么會不好?”李勛笑道:“知道你們過的好,我很開心。”幾個人正說著話,菲兒走了進來,在夏至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夏至眉頭皺起,搖頭說道:“告訴他,我沒錢。”李勛問道:“怎么回事?”“沒什么?!毕闹翐u了搖頭,不肯說。陳詩詩卻是心直口快:“肯定是夏至的表哥,都三十歲的人了,整日游手好閑的,也不找份正經(jīng)事情做,就知道找夏至要錢,什么人嘛?!闭f到這里,陳詩詩對菲兒說道:“告訴看門的,以后程松要是再來,直接轟走。”菲兒看了夏至一眼,一臉的苦笑。李勛再次問道:“到底怎么回事?”夏至沉默不語,陳詩詩卻是把事情說了出來。李勛離開之后,夏至與陳詩詩相約外出游玩,最后去了夏至的老家,江南道邵州,竟是意外尋到了夏至失散多年的舅舅,這原本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夏至也確實很開心,把舅舅一家六口全部接到京城,給了房子,給了土地。但是。。。夏至的舅舅一子四女,最小的兒子,也是唯一的獨子,從小寵壞了,性格輕浮,吃喝嫖賭俱全,自從認了夏至這個表妹之后,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表妹非常有錢,竟是隔三差五的來要錢,夏至對此非常煩悶,給了就是害他,不給吧,程松就大罵糾纏。聽完陳詩詩的講解之后,李勛點了點頭,沉思了一會兒,最后對著夏至說道:“我給他找個事情做做吧?!毕闹羻柕溃骸笆裁词??”“京兆府巡察院最近正在招人,我可以幫他弄份差事?!毕闹谅牶螅行┆q豫:“當兵嗎,我舅舅就這么一個兒子,要是。。。?!崩顒仔Φ溃骸八悄愕谋砀?,是你的親人,我不會害他的?!毕闹聊抗庵币暲顒祝笳咭彩侵敝笨戳怂?,兩人的目光對視了好一會兒,夏至臉上突然有了笑容,柔聲說道:“我聽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