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荒地的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我就揣著塊木炭,蹲在木屋前的空地上發(fā)呆。谷地里的土雖然翻松了,可播種、除草、收割都得靠最原始的鋤頭和鐮刀,效率太低——想起穿越前見過的曲轅犁和耘鋤,那些農(nóng)具能省不少力氣,或許能在新石嶺試試。
“在畫什么呢?”蒙小玉端著淘米水出來,見我用木炭在地上畫著奇奇怪怪的線條,忍不住湊過來。
地上是我憑著記憶畫的曲轅犁草圖,犁身彎彎的,和部族現(xiàn)在用的直轅犁大不一樣?!笆欠N地用的犁,”我指著草圖解釋,“這樣彎著,拉起來省力,還能調(diào)節(jié)深淺?!?/p>
蒙小玉蹲下身,指尖輕輕劃過木炭線條:“這彎桿能撐住嗎?別犁著犁著斷了?!?/p>
“得用硬木,像山槐木就成?!蔽矣之嬃藗€耘鋤的樣子,“還有這個,能一次除好幾行草,比用手薅快多了。”
她看著圖紙,眼睛漸漸亮了:“要是真能做出來,女人們就不用天天蹲在地里薅草了?!?/p>
這話被路過的李叔聽見了,他拄著鋤頭湊過來,瞇著眼看了半天:“九躍,你這畫的是啥?看著怪模怪樣的,能頂用?”
“李叔,您經(jīng)驗足,幫看看這樣成不?”我指著犁頭的角度,“這里要是再往下壓半寸,入土會不會更穩(wěn)?”
李叔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蹲在地上研究了半晌,忽然一拍大腿:“哎,你還別說,這么一改,還真有可能省力!以前那直轅犁,牛拉著都費勁,這彎轅看著就靈活。”
他這么一說,周圍干活的人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這鋤頭上安這么多齒,能好使?”
“犁桿彎成這樣,會不會重心不穩(wěn)?”
“我看這輪子不錯,推著走肯定省勁!”
我耐心地給大家解釋,哪些地方用硬木,哪些地方要加鐵箍,哪個部件負責調(diào)節(jié)深淺。說著說著,阿禾忽然蹦出來:“姐夫,我爹以前給馬釘掌時,用過一種彎鐵,說不定能做犁頭!”
“在哪?”我眼睛一亮。
阿禾拉著我往她爹的木屋跑,屋里角落里果然堆著幾塊馬蹄鐵似的彎鐵,銹跡斑斑,卻是上好的熟鐵?!斑@是以前從山外貨郎那換的,一直沒用上?!卑⒑膛闹F疙瘩,“能行嗎?”
“太能行了!”我拿起一塊彎鐵,掂量著重量,“打磨打磨,正好做犁頭,比木頭的耐磨。”
消息很快傳開,部族的漢子們都湊到我跟前,有的說家里有現(xiàn)成的山槐木,有的說會打鐵能幫忙鍛鐵箍,連平時負責鞣皮的張嬸都來了:“我男人以前編過竹筐,那手藝能編犁上的擋泥板不?”
“當然能!”我把圖紙往地上鋪開,“擋泥板不用太硬,竹篾編的輕便,還能透水?!?/p>
當天下午,我們就在曬谷場邊搭了個簡易的工棚,把山槐木鋸成段,用炭火烤著彎成犁轅的形狀。李叔帶著兩個會打鐵的漢子,把馬蹄鐵放進火堆里燒紅,拿出來用錘子“叮叮當當”地敲打,火星濺得滿地都是。
蒙小玉和女人們則圍在一起,用竹篾編織擋泥板。她手指靈活,竹篾在她手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很快就編出個鏤空的扇形,邊緣還留著好看的花紋。“這樣擋泥夠不夠?”她舉起來給我看。
“剛好!”我比劃了一下,“再編得密點,別讓泥土濺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