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秋,廣島和平公園的銀杏葉剛泛黃,風一吹,便簌簌落在和平碑前的青石板上,像給銀白色的碑身鋪了層淺金的毯。
公園東側(cè)的臨時演講臺上,掛著“太極與和平”的橫幅,臺下擺著百余張木椅,不到上午九時,就坐滿了人——有抱著孩子的年輕父母,有頭發(fā)花白的老人,還有不少穿著校服的學生,手里都拿著小本子,準備記錄演講內(nèi)容。
今天是廣島當?shù)睾推浇M織舉辦的“和平分享會”,邀請了幾位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為和平奔走的人上臺演講,古井喜實也在邀請之列。
自“十字手斷三刀”“太極樁防偷襲”后,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只會躲在師傅身后的翻譯官,不僅太極功夫扎實,還跟著李天驥參與了不少和平活動,當?shù)匕傩斩加H切地喊他“古井師傅”,這次邀請他演講,就是想讓他講講“十字手”的和平寓意,也讓更多年輕人了解太極與和平的關(guān)聯(lián)。
可上臺前,古井喜實卻慌了神。
他躲在后臺的布簾后,手里攥著反復修改了五遍的演講稿,指尖都捏得發(fā)白,嘴里小聲念叨著“十字手,護和平”,卻越念越緊張,連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李天驥站在一旁,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遞給他一杯溫水:“別慌,就像平時跟百姓們聊太極一樣,把心里的話講出來就行,不用照著稿子念。你要記住,你講的不是大道理,是你用十字手護碑、盼和平的真心,真心比什么都管用?!?/p>
古井喜實接過溫水,喝了兩口,稍微平復了些緊張的情緒,點了點頭:“師傅,我記住了,我一定好好講,不丟您的臉,也不丟太極的臉。”
這時,主持人走上臺,對著話筒笑著說:“接下來,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有請我們熟悉的‘古井師傅’——古井喜實先生,上臺跟我們分享太極‘十字手’里的和平心意!”
臺下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還有學生大喊著“古井師傅加油”,聲音里滿是期待。
古井喜實深吸一口氣,攥緊演講稿,低著頭,快步走上臺。可剛走到話筒前,看著臺下密密麻麻的人,他之前平復的緊張又涌了上來,腦子“嗡”的一聲,原本背得滾瓜爛熟的稿子,竟忘了大半,只記得要講“十字手”,要講“護人”。
他對著臺下深深鞠了一躬,抬起頭時,臉頰已經(jīng)漲得通紅,對著話筒磕磕絆絆地開口:“各、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小朋友們,大家好,我、我是古井喜實。今天想跟大家聊聊太極,聊聊、聊聊‘十只手’……”
話一出口,臺下瞬間安靜了兩秒。
原本拿著筆準備記錄的百姓,都愣住了,互相看了看,眼里滿是疑惑——之前明明說要講“十字手”,怎么變成“十只手”了?坐在第一排的李天驥,也愣了一下,隨即憋住笑,知道他是緊張口誤了。
古井喜實沒察覺自己說錯了,還一本正經(jīng)地往下講,越講越投入:“我以前是個翻譯官,看著日軍欺負人,只能偷偷幫襯,連站出來的勇氣都沒有。后來我跟著師傅學太極,學了‘十只手’,才慢慢有了底氣。師傅說,‘十只手’不是用來打架的,是用來護人的——護身邊的親人,護咱們的和平碑,護咱們盼了好久的和平日子?!?/p>
他一邊說,一邊下意識地擺出“十字手”的姿勢,可嘴里依舊說著“十只手”:“你們看,就是這個‘十只手’,之前右翼分子舉刀砸和平碑,我用它擋了三柄刀,三柄刀都斷了,我沒受傷,和平碑也沒被破壞。那時候我就知道,練好了‘十只手’,能護身邊人,能守和平,這就是太極的心意,也是咱們所有人的心意。”
臺下百姓,先是愣著,聽著聽著,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是口誤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個小朋友舉著小手,大聲說:“叔叔,你說的‘十只手’,是不是就是和平碑上刻的那個交叉的手呀?”
古井喜實點點頭,笑著說:“對呀,就是那個手,練好了它,就像有了‘十只手’一樣,能護住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