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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道德略解41（第1頁）

《道德經》第四十一章原文：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進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質真若渝。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夫唯道，善貸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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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困于陳蔡，七日不火食。子路慍見曰：“君子亦有窮乎？”夫子撫琴而歌《猗蘭》，顏回拾薪炊羹：“道之不修，是吾丑也；道既已修，窮達在命?！边@“君子固窮”的持守，恰是老子“上士聞道，勤而行之”的圣賢注腳——真正的悟道者，在絕境中依然守護心中的天道微光。

一、聞道三境：眾生根器的歷史顯影

老子以冷峻筆觸剖解人性：“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p>

上士如玄奘：貞觀三年私出玉門，過八百里流沙“四夜五日無一滴沾喉”。抵那爛陀寺時，戒賢法師泣問：“何故來遲？”對曰：“求法若渴，豈敢惜身？”這種“勤行”精神，使天竺佛典終歸中土。

中士似謝安：隱居會稽東山時，每聞清談妙論則拊掌稱善。然出仕淝水之戰(zhàn)前夕，仍與友弈棋至暮。捷報至，徐曰：“小兒輩遂已破賊?！逼涑蛔藨B(tài)下，實藏“若存若亡”的猶疑——若非謝玄以少勝多，東山風流恐成笑談。

下士若智叟：見愚公移山譏曰：“以殘年余力，曾不能毀山之一毛。”河曲智叟的“大笑”，正是所有短視者的精神肖像。哥倫布首倡地圓說時，薩拉曼卡學者群起嘲之：“難道海水會掛在球底不落？”歷史終將笑柄反轉。

二、若反十二德：道在現(xiàn)象界的悖論顯化

“建言有之”引出的十二組悖論，如鉆石十二切面折射天道玄光：

明道若昧：郭守敬制《授時歷》，革除千年積弊。元世祖初觀其渾儀，疑為“奇技淫巧”。待新歷驗證日月食無差，方嘆：“暗室得燈，乃知光在晦中?！?/p>

進道若退：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公子成斥為“變古之教”。三年后趙軍北驅匈奴千里，列國始悟“退華裳而進甲兵”的深意。

夷道若纇：都江堰魚嘴分水似拙，飛沙堰排沙若愚。然“深淘灘低作堰”六字，使蜀地“水旱從人”——平坦大道常顯崎嶇表象。

上德若谷：光武帝焚王莽時讖緯圖書，曰：“天下神器豈可預言？”其虛懷如深谷，反納群賢如鄧禹、馮異。

大白若辱：蘇武北海牧羊十九載，匈奴賜羝乳方歸。歸漢時須發(fā)盡白，反被疑降敵。班固贊：“使于四方，不辱君命”——至潔者常蒙塵垢。

廣德若不足：范仲淹置義田千畝濟族，卻奏請削減子孫恩蔭。其《岳陽樓記》“先憂后樂”精神，愈踐行愈覺不足。

建德若偷：子產治鄭不毀鄉(xiāng)校，任民議政。貴族諷：“鄭國得治，子產何功？”孔子聞之曰：“人謂子產不仁，吾不信也?！被菝裰Ｋ聘`行。

質真若渝：陶淵明辭彭澤令，嘆：“質性自然，非矯厲所得?！逼洹稓w去來辭》愈是坦露本真，愈顯宦海浮沉之變。

三、四大之境：超越感官的道體顯形

“大方無隅”四句如黃鐘大呂，直指超越形名的本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