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樹林里,冷不丁的聲音炸響。
張五渾身猛地一僵,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他極其緩慢地回過頭,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撞破胸腔。
只見龐仁穿著一身常服,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站在幾丈開外,雙手抱胸,臉上掛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冷笑,眼神卻如冰錐般刺骨。
“上次老子就覺著你小子不對勁,鬼鬼祟祟的,媽了個巴子的,你這個奸細(xì),還敢來搞鬼?”
龐仁甩著臉子,罵罵咧咧地走上前。
幾乎同時,四周陰影里,十幾名手持鋼刀的軍卒無聲地圍攏上來,徹底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嘎吱弓弦拉動,箭頭反射著令人心寒的微光。
“你……你怎么會……”張五的聲音因驚恐而顫抖,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摸那塊藏匿著羊皮紙的青石,卻被親兵隊將牛五上前扭住手腕,劇痛傳來,讓他瞬間動彈不得。
他走南闖北多年練就的鎮(zhèn)定,此刻臉上浮現(xiàn)慌亂。
龐仁緩步逼近,居高臨下地睨著他那煞白的臉:“你小子不是自稱是并州張家屯逃難來的么?
嘿,真他娘巧了,咱軍寨礦洞里,正好就有好幾個從張家屯逃過來的老鄉(xiāng),咋沒一個人認(rèn)得你呢?
你這身漢話和做派,騙騙外人行,想糊弄老子?”
他嗤笑一聲,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張五臉上:“你以為學(xué)了幾手蹩腳的把戲就真能瞞天過海了?
呸!從前天你小子第一次賊眉鼠眼往這兒溜達(dá)被老子撞見起,你褲襠里夾著什么玩意,一天拉屎幾斤屎,就早有人給你數(shù)得明明白白了!”
張五的臉徹底失去了血色,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發(fā)抖,卻仍存著一絲僥幸,掙扎著嘶喊道。
“我冤枉!我就是個普通流民!”
“吃多了,鬧肚子找地方方便。你們憑什么抓我?”
“是不是流民,帶到地牢里,老子自有辦法讓你開口說實話!”龐仁懶得再廢話,朝牛五使了個眼色。
兩名軍士立刻粗暴地將張五雙臂反剪,死死押住。
另一名軍士則快步走到那堆亂石旁,精準(zhǔn)地從青石底下摸出那卷羊皮紙,恭敬地遞給龐仁。
龐仁展開掃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標(biāo)記和圖形讓他臉上冷笑更甚:“流民?普通流民身上帶著這玩意兒?你這奸細(xì)還他媽畫得挺細(xì)?!?/p>
最后的心理防線被徹底擊潰,身份、動機(jī)、證據(jù)俱在,張五雙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
然而,求生的本能和對部落的責(zé)任感在絕望中催生出最后的瘋狂,他如同困獸般掙扎暴起,試圖撞開軍士逃跑,必須把消息送出去!
但站在他身旁的牛五,乃是軍中有名的相撲好手,最擅擒拿格斗。
只見他冷哼一聲,不慌不忙,側(cè)身讓過張五拼盡全力的沖撞,腳下巧妙一絆,同時大手一按一扭——
“咔嚓”一聲輕微的脆響伴隨著張五凄厲的慘叫,他的一條胳膊已被干脆利落地卸脫了臼。
牛五一個大嘴巴子甩在他臉上,張五腦袋偏搖,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般,重重栽倒在地。
幾個軍漢將他捆綁,再也發(fā)不出任何像樣的反抗。
他縱橫草原與邊鎮(zhèn)的間諜生涯,或許就此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