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的桌上什么都沒有,沒有卷宗,沒有電腦,只有一杯早已涼透的茶水。
他在等。
等那頭惡魔被押進來。
金屬門栓發(fā)出刺耳的“咔噠”聲,門被推開。
唐輝被兩名特警押著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囚服,手腳都戴著沉重的鐐銬。
可他臉上沒有絲毫階下囚的狼狽。
恰恰相反,他很平靜,甚至可以說……很從容。
他環(huán)顧了一下這間狹小的屋子,目光在嚴松身上停留片刻,嘴角竟然微微向上扯了一下,像是在跟老朋友打招呼。
“嚴局,何必搞這么大陣仗。想聊天,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特警將他按在審訊椅上,金屬的束縛帶將他的手腕和腳踝牢牢固定住。
唐輝沒反抗,任由他們擺弄,仿佛那不是他的身體。
“你們可以出去了?!眹浪蓪擅鼐瘬]了揮手。
“嚴局……”
“出去。”
門再次關(guān)上,審訊室里只剩下兩個人。
嚴松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燃著火的眼睛,一寸一寸地凌遲著唐輝。
他想看到恐懼,看到懺悔,看到一絲一毫屬于“人”的情緒。
但他什么都沒看到。
唐輝靠在椅背上,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鐐銬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
“嚴局,我知道你很氣?!碧戚x的聲音很溫和,像個文質(zhì)彬彬的教師,“但生氣解決不了問題。你把我抓了,生意還是會繼續(xù)。市場有需求,就會有供應(yīng),這是最基本的經(jīng)濟學(xué)原理?!?/p>
“生意?”
嚴松終于開口,好奇的問道,“你管那叫生意?”
“那份出貨單,我看了。張偉,男,27歲,o型血,需要一顆健康的肝臟。李娟,女,19歲,rh陰性血,需要一對腎臟……這他媽的是你的生意?!”
唐輝臉上露出一絲訝異,隨即變成了然。
“哦,你們破解了那塊硬盤。效率挺高。”他非但沒有否認,反而語氣里帶著一絲贊許:“不過嚴局,你只說對了一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