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齊的小廝們來來往往引客指路,麗服雅妝的女婢們席間遞酒傳菜。
一直宴請到好晚方散。
大多數(shù)人離席告辭,像兀良氏等世家或是朝中重臣,江軻便親自相送,再次一等的門戶,管家或仆從迎送。
散到最后,就只有相交甚密的幾人還留在席間。
“今日你是新郎,該早早去陪新娘子才是?!贝拗逻h說道。
阿史勒點頭道:“老話說,春宵一刻值千金?!?/p>
誰知他二人把話說完,江軻非但沒走開,反倒坐下。
這一桌,親衛(wèi)首領(lǐng)阿多圖,參知學士崔致遠,還有禁軍首領(lǐng)阿史勒,還有典吏司的羅疏。
男人之間,尤其是喝過酒,話就密了。
“你也別惱,君王這樣安排也有他的用意?!卑⑹防照f道。
在外人看來,讓江軻娶一個身份不高的女子,換誰心里都會不舒坦。
其實,一開始傳出江小國舅同烏塔公主聯(lián)姻,眾人就有猜測,這是君王為確保王權(quán)不被外戚干擾使出的手段。
只是沒想到,最后同小國舅成親之人從公主變成了大妃認的義妹,說是義妹,就是個無權(quán)勢的孤女。
其他幾人紛紛應(yīng)是,倒把江軻弄得不清不楚,不知這幾人在說什么,遂問道:“什么用意?君王有什么用意?”
阿史勒親自給江軻倒了一盞酒:“小王子是夷越未來儲君,大妃如今又懷有王嗣,就是為著大妃看,你也希望她好不是?”
“不是,你們等等,一個個說什么亂七八糟?!苯V打斷幾人的話頭。
“你不是在為娶個女婢而煩惱?”阿史勒問道。
江軻拍了拍桌,語氣有些不快:“你們別一口一個女婢女婢的,那丫頭不是。”
羅疏揮手讓遞酒的侍女退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盞酒,悠慢地問道:“那是煩什么?可別蒙哥幾個,都看來了?!?/p>
江軻把手邊的酒端起,仰頭喝下,低頭默了一會兒,然后看向崔致遠和阿多圖。
“那年在徽城,有你二人,記得罷?”
阿多圖和崔致遠自然記得,他們隨大王和王妃一道去徽城迎江軻,當時這位小國舅準備私帶王妃離開,被大王縱馬追上,差點沒把他打死。
“記得,怎么不記得?!贝拗逻h咂摸了一下,“若不是小國舅,我還從沒見大王發(fā)那樣大的火。”
江軻不自在地咳了兩聲:“行了,這個不用記那么清楚?!苯V又道,“那丫頭你們是見過的?!?/p>
崔致遠和阿多圖點頭,他們知道江軻說的是珠珠,也就是江軻今日迎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