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緩步逼近,皮鞋踩在擂臺的橡膠墊上,發(fā)出黏膩的擠壓聲。他的蝴蝶刀垂在身側(cè),刀尖滴落的血珠在白色邊繩上暈開刺目的紅點。
“到此為止了,王兵?!彼嶂^,聲音帶著神經(jīng)質(zhì)的顫抖,“你輸了……人,我就帶走了!”
跪在地上的王兵突然低笑起來。他抬起汗?jié)竦哪?,嘴角還掛著血絲,可眼神卻像淬了火的刀。
“是嗎?”他啐出一口血沫,“我是說了讓你走……可他們沒說放你走哦?!?/p>
話音未落,王兵的目光猛地刺向擂臺下的我們。
咔嗒。
我將手伸向了后腰。大頭一把扯下運動外套,露出健壯的小臂。
何歡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旋身,蝴蝶刀抵住王兵咽喉,刀刃壓出一道血線。
“你不講信用?!”他的聲音陡然拔高,脖頸上的蛇形刺青隨著暴怒的呼吸劇烈起伏。
王兵仰頭大笑,喉結(jié)在刀鋒上磨出血痕也毫不在意:“和你這種販毒害死雷子的雜種——講他媽什么信用!”
“都別動!”何歡歇斯底里地吼叫,刀尖又陷進(jìn)皮肉半分,“動一下我就割開他氣管!”
空氣凝固了。
我盯著何歡痙攣的手指——那截手腕剛才被甩棍重?fù)暨^,現(xiàn)在正不受控制地發(fā)抖。大頭悄悄挪了半步,封住擂臺出口。
一滴汗從何歡太陽穴滑落。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挾持的根本不是人質(zhì)……
其實,我們從頭到尾,就沒打算讓何歡活著離開。
就在這時
“吱——”
尖銳的剎車聲撕裂了拳館內(nèi)凝重的空氣。
透過沾滿灰塵的玻璃窗,我看見一輛黑色面包車粗暴地停在門口。
車身沒有任何標(biāo)識,但車窗上貼著的深色防爆膜在陽光下泛著不祥的幽光。車門“嘩啦”一聲拉開,四五個身影魚貫而出。
但我沒有回頭細(xì)看——老陳就倚在門框上抽煙,他看似隨意地彈了彈煙灰。雖然不知道老陳上哪練了這一身的功夫,但他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何歡的注意力果然被分散了。他的瞳孔微微擴(kuò)大,脖頸上的蛇形刺青隨著喉結(jié)的滾動而扭曲。
就是現(xiàn)在!
我的動作快過思考。右手探入后腰,格洛克冰冷的握柄瞬間填滿掌心。上膛的“咔嚓”聲被緊接著的槍響淹沒——
“砰——!”
槍聲在密閉的拳館里炸開,震得耳膜生疼。
何歡的慘叫聲幾乎與槍響同時迸發(fā),他猛地跪倒在地,蝴蝶刀“當(dāng)啷”一聲掉在擂臺上。鮮血從他指縫間涌出,瞬間浸透了黑色西褲。
我的手指還在微微發(fā)抖。
這把格洛克是我第一次用,雖然后坐力不大,但開槍的瞬間,那股反沖力還是讓我的手腕不自覺地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