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回籠后,她猛地想到:噫!這鋪子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小姐名下。
她剛才咒罵著鋪子“要完”,豈不是在咒小姐破財?!
意識到這一點,小丫鬟的臉色都變了。
她不好意思地看著王姒,嘴唇蠕動,卻說不出一個字。
王姒笑得愈發(fā)明媚,“好了,我知道你剛才那句話只是氣話!放心吧,我不會在意的!”
更不會怪罪。
事實上,小丫鬟說得沒錯,這樣的鋪子,如此經(jīng)營,遲早要完。
就是王姒自己,也在思考,要不要來個“不破不立”!
“這位小哥,你們店鋪還招人嗎?”
王姒帶著小丫鬟剛剛轉(zhuǎn)身,還未走遠,就聽到身后有道似曾相識的聲音。
王姒頓住腳步,凝眉細聽——
“我讀過書,精通算術(shù)!實在不行,也可打雜!”
這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本該冷清的聲線,此刻卻帶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陰郁。
是他嗎?
聲音像,又不像!
前世,王姒初見他的時候,他孤高冷傲、端方持重。
聲音是那種讓人心安的低沉、渾厚。
雖然冷,卻帶著莫名的力量,讓人本能地想要信服。
王姒思索間,轉(zhuǎn)過了頭,看到一個穿著圓領(lǐng)長袍的男子。
他的模樣,很是落魄。
一身長袍,洗得已經(jīng)發(fā)白,手肘、袖口等易磨損的地方,還打著補丁。
“真的是他!”
“……是了,坊間有傳聞,說他年輕的時候,祖父獲罪被流放,朝廷大赦被赦免,家道也敗落了。”
“據(jù)說最困難的時候,闔家斷炊三天,逼得他一個讀書人,不得不去市井討生活。”
所以,現(xiàn)在就是“他”最落魄的時候,讓他不得不舍棄讀書人的風(fēng)骨,跑來酒肆找差使?
“不招!我們有賬房!有打雜!”
剛剛跟小丫鬟斗嘴的跑堂伙計,很不客氣地將那人趕了出去:“走!趕緊走!想討飯,還個地方!真真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