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一旁的妻子李氏,趕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王之禮轉(zhuǎn)過頭,不耐煩地看向李氏。
李氏撫了撫自己的小腹,“大爺,七妹妹說得對,我們即將要被流放,就只有片刻與親人道別的時間,還是說些更要緊的吧!”
大人可以吃苦,孩子呢?
李氏知道自己比不上婆母,婆母有強有力的娘家做靠山。
她的娘家,早已敗落。
別說娘家沒有能力把她接回去了,就算把她接回去了,她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估計用不了幾天,娘家就會把她嫁出去。
要么是幾十歲的老頭子,要么就是有瑕疵的紈绔。
跟這些人比起來,李氏寧跟跟著王之禮。
這人雖然迂腐了些,可要臉、要名聲啊。
李氏成婚還不到一年,就已經(jīng)摸準(zhǔn)了王之禮的脾氣,她有信心拿捏他。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李氏懷孕了。
武昌侯府傾覆,衛(wèi)國公府卻還在。
王之禮作為衛(wèi)國公府的表少爺,衛(wèi)國公府定不會不管他。
興許啊,以后王之禮還能有機會回京城,做回富貴體面的世家貴公子呢。
這不,婆母趙氏順利和離,還帶著小姑子來送行。
李氏眼尖,看到婆母乘坐的馬車后面,還跟著兩輛寬敞的大馬車。
“婆母果然疼愛兒女,這馬車,應(yīng)該是送給我們的!”
“馬車?yán)?,估計還有其他的東西!”
有了這些,接下來的流放之路,應(yīng)該就不會那么的難熬了!
王之禮雖然死板,卻也不是真的不知死活。
不說別的,他脖子上掛著的枷板可是實打?qū)嵉摹?/p>
幾十斤重,又沉又勒人。
剛才從大理寺的牢房,一路走到北城門,他的腳上也起了泡,火辣辣的疼。
倉稟足才能知禮儀。
又累又餓的情況下,人也只能顧及生理的本能。
王之禮沒有李氏細(xì)心,發(fā)現(xiàn)了馬車。
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想法:“母親,這枷鎖實在太沉了!我、我倒是可以忍一忍,四郎年紀(jì)小,正在長身體,他恐怕受不住??!”
自己身體的疼痛,遠比維護父母婚姻、家族清名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