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傍晚,他又漫步山間,那馬猴竟罕有地未立刻跑開,反在不遠(yuǎn)林間竄跳,不時回頭看他,發(fā)出“吱吱”鳴叫,似顯興奮。
喬天心念微動,覺此猴今日似有異常,便下意識跟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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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見他跟來,叫得更歡,引他偏離常走小徑,向更深處一片少人至的陡峭山壁去。
夕陽金光灑落生滿青苔藤蔓的山壁,映出一片朦朧光暈。猴在一塊爬滿藤蔓的巨巖前止步,不再引路,而是急切抓撓石壁垂藤,試圖鉆入,又回頭沖喬天鳴叫。
喬天停步,心訝。他細(xì)觀之下,發(fā)現(xiàn)猴并非向他示意,而是似被藤后之物吸引——或是一巢野蜂,或是某種它愛的野果。
他疑竇叢生,上前幾步,小心撥開濃密藤蔓。
然而藤后并非臆想中的洞口,而是堅實冰冷的石壁,唯有幾道深邃裂縫與凹凸皺褶,根本容不得人進入。猴見此,似也失趣,吱叫一聲,敏捷攀藤竄上崖頂,消失不見。
喬天獨立原地,指拂冷糙石壁,不由搖首失笑。
“這潑猴,莫非拿我尋開心?”
他用力推推,石壁巋然不動,堅固異常。又蹲身試圖清理裂縫雜物,但它們早與山體融為一體,堅實無比。
喬天撫著那異于常的石壁紋理,心中疑云未散,反愈濃厚。
“這石壁……絕非完全天成。”他喃喃,“但縫隙早被徹底堵死,嚴(yán)絲合縫,人力如何能開?”
他未全棄,又繞此山壁細(xì)勘一圈,最終確斷:以他如今這孩童微力及手邊器具,絕無可能探得更多?;蛟S壁后別有洞天,但啟門之樞,絕非此時。
“也罷,”他將此地貌特征深烙腦海,“若真有秘,它在此處,跑不掉。待我日后……再做計較?!?/p>
暫埋此念,他轉(zhuǎn)身循原路返祠。
山風(fēng)拂過,吹動石壁上藤蔓微微晃曳,仿佛守護著一個塵封已久的秘密,靜待有緣之人,在正確之時,以正確之法,將其喚醒。
喬天回到祠堂,點亮油燈,再次攤開那卷仿佛永難研透的手抄秘本。窗外,星子漸明,山影沉寂。
他的日子,仍如深潭靜水,表面無波,深處卻暗流涌動,積蓄力量,以待驚濤拍岸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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