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就它?!?/p>
戴纓穿戴好后從沐室出來,歸雁拿了暖爐給她烘干濕發(fā),正在烘發(fā)時,孔嬤嬤走來接過小暖爐。
“娘子今夜在哪里歇宿?”孔嬤嬤一面輕柔地替她烘著發(fā),一面問道。
戴纓呆了呆,反應(yīng)過來,面上悄悄爬上紅暈,靜默不語。
“老奴多嘴,只是姐兒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就該多替自己打算。”孔嬤嬤又道,“陸家大爺比你年長許多,待你的態(tài)度也溫和,眼下,你又是他身邊的獨一份,更該利用好這個優(yōu)勢?!?/p>
戴纓仍是不言語,好在屋里光線暗,映照不出她滿臉的熱意。
孔嬤嬤言語輕輕慢慢,慢她女兒家不好意思,見她默聽著,沒有抵觸的意思,接下來準備說些男女房中事。
“這女子的頭一次……”
話剛起了個頭,戴纓忙打斷:“這話就別說了。”
“我的姐姐,這個話你最該知曉,你現(xiàn)在羞著不聽,一會兒該吃大苦頭。”
戴纓哪是因為羞,從前的她是經(jīng)歷過情事的,只是那段記憶并不美好……
“嬤嬤,我知道,別說了?!?/p>
孔嬤嬤不好再多言,將她的濕發(fā)烘干后,再把屋里的殘燭重新?lián)Q過,退了出去。
戴纓呆坐于窗榻上,過了一會兒,慢慢坐起身,將窗扇半打起,探眼去看。
斜對面主屋的窗紗還亮著,接著,蒙蒙的光亮陡然一暗,戴纓的心也隨之一忽閃。
嬤嬤說得沒錯,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就該好好替自己打算,如今她才入一方居,這府里上上下下多少雙眼看著。
那種被欺壓、被無視、被遺棄的日子,她不想再體驗一次,眼下她最該做的,就是討好陸銘章,得到他的恩寵。
等他娶妻后,她若有幸誕下個一兒半女,那么她的后半生不至于太難,這才是正經(jīng)。
思及此,她下了窗榻,動作利索地披上狐裘斗篷,執(zhí)起紅燭,推開房門,往斜對面走去。
走到正屋門前又給自己提了提氣,順了順半散的長發(fā),攏了攏身上的斗篷,敲響了房門。
門那端很安靜,她在門這端等得心慌,院外還有下人當值,臉上臊得慌,決定在心里數(shù)十聲,若是他還不開門,她就走了。
一……門開了……
屋里熄了燈,光線黯著,陸銘章的臉隱在門影下,只有她手里微弱的火色在他面上勾勒。
微火中,他一身寬大的素色長衫,頭發(fā)半散,應(yīng)是剛從被中出來,寢衣襟口有些褶皺。
她并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但夜深時分,她執(zhí)燭立于他的門前,他該是清楚的。
陸銘章靜默地看了她一息,側(cè)過身,讓她進屋,待她進屋后,房門在身后掩上。
屋里很暖,她的臉開始發(fā)熱,后背發(fā)汗,她走到桌邊,不知所措地立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