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戴纓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有一事,一直想問來著,之前不合適開口,是以一直藏在心里?!?/p>
陸銘川啜了一口茶,“嗯”了一聲,說道:“有什么,但問無(wú)妨。”
“三爺打算立我為妻室,是為了崇哥兒么?”戴纓想了想,又道,“三爺素重情義,因著水皰疹那次,一直想還這份恩情?”
陸銘川笑著搖了搖頭:“你這丫頭,探我的話兒呢?如同兄長(zhǎng)說的,什么恩情值得搭上我自己?”
繼而又道,“有關(guān)崇兒……他親近你是一部分原因,可你莫不是忘了我在凌云閣對(duì)你說的話?”
那日,陸銘川在凌云閣對(duì)她說:
崇哥兒時(shí)常念你,總想著見你,他想你,我也是……
“你若是忘了,我可再說一遍。”陸銘川戲謔道。
戴纓面頰微紅,趕緊搖手:“不了,不了?!?/p>
陸銘川輕笑出聲,不再逗弄她,見她事忙,說了幾句便辭了去,回了陸府,一路闊步去了桂蘭院。
屋室的窗扇閉著,門簾遮得嚴(yán)實(shí),屋里地火燒得旺,還燃著不知是什么香。
陸銘川一進(jìn)那屋子,直叫憋悶,透不來氣,香味更是把本就稀薄的空氣污得不成樣子。
而他的母親曹氏,正歪在椅榻上養(yǎng)神,椅榻邊半跪著一個(gè)丫頭,給她揉捏雙腿。
房里的丫鬟見了來人,俯身到曹氏耳邊:“老夫人,三爺來了?!?/p>
曹氏這才緩緩睜開一雙將渾未渾的眼,眼角的皺紋隨著睜眼的動(dòng)作,活了過來。
“平日除了請(qǐng)安,鮮少往我屋里來,這會(huì)兒來了,定是有事了?!?/p>
陸銘川揮手叫下人們退去。
待屋中人退下后,走到曹氏面前,說道:“兒子確實(shí)有一事告知母親?!?/p>
曹氏半瞇著眼,盡管面部保養(yǎng)得當(dāng),可腔音卻難掩老氣。
“說罷,何事?”
“崇哥兒他娘走了好些年,兒子想著,是時(shí)候再續(xù)一房妻室?!?/p>
曹氏將眼底的倦懶驅(qū)散,坐起身,欣喜道:“我的兒,你終是想通了,先前我一直叨念著,叫你再續(xù),你卻扯由頭推辭,好,好,我親自去一趟上房,叫那邊知曉,再叫媒婆來,尋看合配的女家?!?/p>
“不必了,兒子已有人選?!?/p>
“已有相中的人家,也好,誰(shuí)家的?”
陸銘川說道:“就是暫住咱們府上的戴小娘子?!?/p>
一語(yǔ)畢,“哐嚓”一聲,曹氏才端起的杯盞掉落在地,碎成幾瓣。
“你再說一遍,你要娶誰(shuí)?”
陸銘川開口道:“兒子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