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送什么家業(yè)也有門道,若是繁華的雖說有臉面,卻無甚可鍛煉的,最多算是獎賞??商蛉舜丝趟偷氖撬募迠y,這德善堂也是跟著她的醫(yī)術(shù)選的。
她不僅是在表示器重和欣賞,更是有鍛煉的意味,說出息少,只是讓她減小壓力,若是不愿鍛煉也就罷了。
此刻孫氏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端著茶盞的手指猛地收緊,死死盯著蕭明玉的回應(yīng)。
她飛快地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謝云歸,又看向太夫人,強扯出一個笑來:
“母親,這……德善堂雖說不甚起眼,終究是您的產(chǎn)業(yè)??ぶ鞯钕陆鹱鹩褓F,何曾理會過這些田間地頭的瑣事?萬一有所閃失,豈不是辜負了母親的一番心意?不若先讓郡主跟著兒媳學(xué)些時日,再……”
太夫人卻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誰也不是生來就會的??傄?jīng)手試試,才知深淺。何況不過是幾個小鋪子,我們謝家并非小門小戶,郡主如何還練不得了?殿下,你可愿意?”
蕭明玉回過神來,心臟因激動和一種被信任的沉重感而怦怦直跳。她站起身笑著說:
“明玉愿意!多謝祖母信任,明玉定當(dāng)竭盡全力,不敢說必能盈利,但求不負祖母所托!”
她知道,這是她真正融入謝家、證明自己價值的天賜良機。無關(guān)郡主身份,只關(guān)乎她蕭明玉這個人是否能立得住。
何況,這可是德善堂啊,京郊最有名的中藥館之一,她……她終于抓到機會可以好好練手了!到時候以她的學(xué)識,這世間還有什么她明玉神醫(yī)治不好的疑難雜癥嗎?
自此以后,她怕不是要夜夜做神醫(yī)的夢了……
“好。既如此,那我也放心了。”
太夫人臉上露出一絲極淡的欣慰,將木盒遞給了她。
孫氏在一旁,看著那代表著一處產(chǎn)業(yè)管理權(quán)的銅印落入蕭明玉手中,只覺得胸口一股惡氣翻涌,堵得她幾乎喘不上來。
那賤人!不過是做了幾件收買人心的表面文章,竟就哄得婆母如此偏愛!連產(chǎn)業(yè)都能隨手給出!那下一步是什么?是不是連這侯府的中饋之權(quán)都要讓出去了?!她苦心經(jīng)營這么多年……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謝云歸,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和期盼。雖說謝云歸并不是她親生,可她在謝云歸身上投入的并不少,此刻面對蕭明玉,她還是有自信謝云歸會站在自己這邊的。
謝云歸接收到了母親的目光,也感受到了廳內(nèi)瞬間緊繃的氣氛,卻只是瞥了蕭明玉一眼,始終沉默著。
太夫人也詢問了他的意見,就在孫氏以為他要開口時,他卻只是上前一步,對著太夫人躬身道:
“祖母安排便是。”
聲音平穩(wěn),聽不出絲毫情緒。既未表示支持,也未如孫氏所愿那般反對。
但對孫氏而言,這已是鮮明的表態(tài)!
他默認了!他竟然默認了婆母將這權(quán)柄交給那個毒婦!偌大的謝家,就屬他受苦最多,最恨蕭明玉的分明該是他才對,愚蠢的木頭!
謝云歸說完,饒是孫氏盯著他的眼神眼神陰毒的滴水,他也不再看任何人,只道:
“云歸還有公務(wù),孫兒先行告退。”
太夫人知道謝云歸公務(wù)繁忙,于是讓冬榮把桌上的點心給他帶上。
他轉(zhuǎn)身離去,經(jīng)過蕭明玉身邊時,腳步微不可查地停頓了一瞬,握著食盒的手也下意識收緊,卻沒有扭頭看她,仿佛她手中那燙手的木盒與他毫無干系。
蕭明玉只顧捧著那沉甸甸的木盒,他挺拔卻疏離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她并未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