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猛地一提。謝云歸這是在做什么?難不成……可是他不是正人君子嗎?
她這些日子沒有來書房看他,如今聽到這聲音,她心里一下子涼了半截。
難不成真是憋久了?那房里的應該是云袖還是蕓娘?鬼使神差地,她沒有敲門,而是悄悄將門推開一條細縫。
只見書房內燭火搖曳,謝云歸背對著門口,上半身的衣衫褪至腰際,露出精壯卻傷痕累累的脊背。
他正艱難地反著手,試圖給背上靠近肩胛骨的一處傷口上藥。
那傷口個個紅腫發(fā)炎,縱橫交錯甚至重重疊疊簡直不忍直視,在他笨拙的動作下,傷口甚至因為他的撕扯,在往下流血。
他顯然疼得厲害,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緊抿的唇瓣毫無血色,每一次動作都讓他蹙緊眉頭,呼吸粗重。
遠遠瞧著這傷口,蕭明玉便知道這是他第一次上藥,而且還是發(fā)炎到很嚴重的地步才上的藥。
蕭明玉所有雜念都消失了,只剩下醫(yī)者的本能和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還是我來吧?!?/p>
她的聲音悄然響起,驚得謝云歸身體猛地一僵,幾乎是瞬間就想拉上衣衫,動作倉皇失措。
“別動!你如此怕是傷口全裂開了也好不了!”
蕭明玉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已經快步走到他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
她的指尖微涼,觸碰到他灼熱的皮膚,巨大的溫差讓兩人皆是一顫。
蕭明玉把手中的燈籠擱在一旁,嘆了一口氣:
“傷口發(fā)炎了,你自己處理不好。你若是不喜我的藥膏也就罷了,去府醫(yī)那里拿一些也好,為何要讓自己傷成這樣呢?再拖兩日發(fā)了高熱,生死未卜也未可知啊?!?/p>
她從他手中拿過藥膏,就著燭光仔細查看傷口,眉頭蹙起,
“怎么弄的?如何傷口裂到如此地步?我記得原來不是這樣……”
謝云歸僵硬地坐在那里,渾身肌肉緊繃得像石頭,耳根卻不受控制地泛紅,一路蔓延到脖頸。
他死死盯著前方的書架,沒有回頭,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蕭明玉知道今日他受了怒,許是怒急了傷著了也未可知,于是不再追問。
她低頭仔細觀察傷口,余光瞥見他身側放著自己第一次配的藥膏,心中有些驚喜。
原來他已經領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