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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霜降的白，腌出歲月的鮮（第2頁）

“奶奶的手藝，肯定香！”暖寶湊過去聞了聞，“好香??！像過年的味道！”

“那是?！标懩棠绦Φ醚劢嵌哑瘃拮?，“霜降腌菜，得挑晴好的天，白菜晾半干，撒上鹽，壓上石頭，等雪落了就能吃。你太姥姥當(dāng)年腌的菜，能從霜降吃到開春?！?/p>

葉知秋挽起袖子，把新收的白菜碼成垛：“媽，我?guī)湍闱胁私z。今年咱多腌點(diǎn)，給麥芒留著，等他會(huì)走了，給他配粥吃?！?/p>

“好?！标懩棠踢f過菜刀，“刀要快，絲要?jiǎng)?，這樣腌出來才脆生?！彼鴥扇嗣β档纳碛埃p聲說，“我像你這么大時(shí)，霜降腌菜全靠手切。一刀一刀，切的是菜，也是日子?！?/p>

午后的陽光曬得人發(fā)懶。眾人坐在菜畦邊的老榆樹下歇晌。陸奶奶熬了白菜湯，里面浮著幾片豆腐：“喝了這個(gè)，暖身子?！彼h(yuǎn)處正在裝車的王鐵柱，感慨道：“我年輕那會(huì)兒，霜降收白菜全靠背。背不動(dòng)了，就蹲在地里哭?，F(xiàn)在有了板車，有了幫手，日子真是越來越甜。”

“奶奶那輩人，太不容易了?！比~知秋捧著碗白菜湯，“現(xiàn)在的好日子，都是你們用汗水換的?！?/p>

“不苦?！标懩棠毯攘丝跍?，“看著地里的白菜長(zhǎng)高，看著你們的娃長(zhǎng)大，比吃蜜還甜?！?/p>

收工時(shí)分，夕陽把菜畦染成橘紅色。陸野站在田埂上，望著堆成小山的白菜，又望向身邊的妻女，忽然覺得，所謂“霜降”，不過就是這樣——有白菜的清甜，有家人的溫暖，有鄰里的幫襯，有新生命的期待。

夜里，陸野蹲在倉房里整理腌菜。葉知秋端著熱牛奶進(jìn)來：“歇會(huì)兒吧，明兒還得去鎮(zhèn)里賣白菜。”

“不累?！标懸芭牧伺男码绲牟藟斑@壇菜，夠咱吃到開春。麥芒出生后，咱給他留壇最脆的?！?/p>

“好?！比~知秋摸了摸肚子，“等麥芒會(huì)說話了，讓他跟這壇菜說話，說‘我是霜降出生的，跟白菜一個(gè)季節(jié)’?！?/p>

窗外，月光灑在院角的棗樹上。棗子已落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在寒風(fēng)中搖晃。但陸野不覺得冷，心里反而暖暖的——因?yàn)榈乩锏陌撞耸胀炅?，因?yàn)榧依锏碾绮讼懔?，因?yàn)榧磳⒊鍪赖男律?/p>

這就是霜降的白啊——

腌的是冬的菜，

暖的是春的胃，

腌的是一代又一代，

對(duì)土地的眷戀，

對(duì)家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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