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章法,沒有技巧,只有最原始、最兇戾的撲殺!他布滿血污和黑垢的手,五指成爪,帶著體內(nèi)那股失控的、灼熱狂暴的能量,狠狠抓向刀疤臉的后心!指尖甚至隱隱透出赤金的光芒!
“小雜種!你敢?!”刀疤臉畢竟是經(jīng)驗豐富的武夫,瞬間察覺到了背后的惡風(fēng)!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猛地轉(zhuǎn)身,臉上還帶著驚愕與扭曲的恐懼,幾乎是本能地,凝聚起全身殘余的力量,布滿老繭的右拳帶著呼嘯的勁風(fēng),狠狠砸向撲來的林荒!
拳爪相接!
“嘭!”
一聲悶響!
沒有預(yù)想中的骨裂聲。林荒那帶著赤金光芒的手爪,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按在了一塊堅冰上!刀疤臉拳頭上凝聚的罡氣瞬間被那灼熱狂暴的能量撕裂、焚毀!林荒的手指,帶著一股恐怖的吸扯之力,深深摳進(jìn)了刀疤臉的手背皮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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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刀疤臉發(fā)出一聲凄厲到變調(diào)的慘叫!
他感覺自己的拳頭,連同整條手臂的精血、力量、乃至生命本源,都像是決堤的洪水,被對方那只燃燒的手爪瘋狂地吞噬、掠奪!一股無法抗拒的灼熱洪流順著他的手臂逆沖而上,所過之處,經(jīng)脈如同被燒融的蠟油般枯萎、壞死!皮膚瞬間變得焦黑干癟!
“邪…邪功!”刀疤臉眼中爆發(fā)出極致的恐懼和絕望,他拼命想要抽回手臂,卻感覺自己的拳頭像是被焊死在了林荒的手爪上,紋絲不動!他體內(nèi)的力量、生機(j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抽干!
林荒的狀態(tài)同樣詭異。他臉上沒有任何勝利的快意,只有一種扭曲的痛苦和一種近乎貪婪的猙獰!刀疤臉的力量和生命精元涌入他體內(nèi),暫時緩解了那股失控能量的焚身之痛,甚至帶來一種詭異的“飽足”感。但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在他脆弱的經(jīng)脈中沖撞,帶來的痛苦依舊劇烈!他體表的赤金光芒劇烈閃爍,皮膚下血管凸起得如同要爆裂開來!
“吼!”林荒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吞噬的本能占據(jù)了上風(fēng)!他猛地發(fā)力,五指狠狠一摳!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刀疤臉的整個拳頭,竟被他硬生生捏碎!碎裂的骨頭和焦黑的皮肉混在一起,觸目驚心!
“呃…”刀疤臉的慘叫戛然而止,眼珠暴突,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和難以置信。他的身體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頭的皮囊,軟軟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滾燙的灰燼里,抽搐了兩下,徹底不動了。整個人如同被瞬間風(fēng)干了數(shù)十年,皮膚干癟焦黑,死狀極其可怖。
林荒站在原地,大口喘著粗氣,赤金色的光芒在他體表緩緩收斂,但皮膚下依舊殘留著灼熱的紅痕,如同燒紅的烙鐵尚未冷卻。他低頭看著自己沾滿鮮血和焦黑碎肉的手,又看了看地上那具迅速失去水分的干尸,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強(qiáng)烈的嘔吐感涌上喉頭。但被他強(qiáng)行壓了下去。
一種冰冷而清晰的認(rèn)知,取代了最初的混亂和瘋狂:這就是吞噬的力量!掠奪生機(jī),化為己用!強(qiáng)大,卻也…令人作嘔。
他緩緩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帶著尚未散盡的兇戾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茫然,望向那個一直沉默的瘸子。
瘸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正面對著他。斗篷的陰影下,那雙冰封萬載般的眼睛,正平靜地注視著林荒,注視著地上那具迅速干癟的刀疤臉尸體,也注視著他那只剛剛完成了第一次主動殺戮與吞噬的手。
瘸子的目光,依舊沒有任何波瀾。沒有對林荒突然暴起殺人的驚訝,沒有對那詭異吞噬能力的恐懼,也沒有對刀疤臉慘死的憐憫。只有一種…近乎洞悉一切的漠然。
他拄著那柄沾了些許污血的“無鋒”鈍劍,那條扭曲的腿支撐著他高大的身軀,在飄飛的灰燼中,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
然后,在死寂的廢墟之上,在彌漫的死亡氣息之中,瘸子緩緩抬起了他那柄沉重的鈍劍。
劍尖,并非指向林荒。
而是指向了村外,那條通往莽莽群山、未知兇險的崎嶇山道。
“路在那邊?!比匙拥穆曇簦统辽硢?,如同銹鐵摩擦,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目光越過林荒,落在那條蜿蜒消失在山林陰影中的小徑上,仿佛在陳述一個最簡單不過的事實。
林荒的心猛地一跳。他看著瘸子,又順著那劍尖的方向,望向那條未知的山路。離開?離開這片埋葬了他一切的焦土?去哪里?去做什么?
“為什么?”林荒的聲音嘶啞,帶著劫后余生的疲憊和更深的迷茫,“我該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