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中央隆起的弧線越發(fā)明晰,像是有東西正從下方緩緩頂出。云綺月的手還搭在石面邊緣,指尖能感受到那股自地底傳來的震動,不急不緩,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她剛想后撤,一道金光忽然自凹槽處炸開,直沖頭頂巖壁,撞出一聲悶響。緊接著,四周地面亮起數(shù)道刻紋,光芒如活蛇般游走,在空中交織成網(wǎng)。
“退!”葉凌軒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將她往側(cè)后方帶開半步。幾乎同時,一束光從他們原先站立的位置射出,擦著衣角掠過,擊中后方巖壁,碎石簌簌落下。
柳萱兒已經(jīng)躍到外圈,迅速從符袋中抽出三張符紙甩出。符紙在空中燃起青焰,形成短暫屏障,擋下第二波光束。她低喝:“不是隨機打的!間隔很穩(wěn)!”
云綺月喘了口氣,胸口玉符仍在搏動,頻率與那些光芒閃爍隱隱同步。她閉眼一瞬,腦中浮現(xiàn)出古籍殘頁上的星軌圖——九曜輪轉(zhuǎn),三息為周。她立刻睜眼:“三息一次!每次偏左三十度!下一發(fā)快來了,左移半步!”
葉凌軒橫劍于前,劍鋒輕挑,將斜劈而下的光束引偏。柳萱兒趁機補上一張土盾符,落地成墻,擋住側(cè)面突襲。三人錯身換位,勉強站定。
“你看出門道了?”柳萱兒抹了把額角汗珠。
“是‘九曜回輪陣’?!痹凭_月盯著地面流轉(zhuǎn)的金紋,“它在清除非認證者。我們得讓它認出我們不是闖入者?!?/p>
話音未落,光芒節(jié)奏驟變。原本三息一發(fā),突然壓縮成兩息雙連擊,角度收窄,幾乎封死閃避空間。第一道光被葉凌軒用劍格開,第二道卻緊隨其后,直逼云綺月面門。
她來不及躲,抬手喚出靈盾。光束撞上盾面,靈力瞬間灼燒殆盡,震得她手臂發(fā)麻。還沒站穩(wěn),第三道光又至,這次是從腳底竄出,逼得她騰空躍起。
“不行,跟不上了!”柳萱兒被逼到角落,接連拋出兩張符才堪堪避開正面沖擊。
葉凌軒沉聲:“它在提速,再這樣下去撐不過十輪。”
云綺月咬牙,玉符貼著心口發(fā)燙。她強迫自己靜下來,回憶那本殘卷中的星軌運行圖。圖上標注著一句話:“順流則安,逆補則固?!?/p>
她猛地抬頭:“別硬擋!跟著它的節(jié)奏走!光來時往間隙移,等它轉(zhuǎn)向就反向補位!”
三人立即調(diào)整。當下一波光束襲來,他們不再迎擊,而是順著光網(wǎng)流轉(zhuǎn)的方向螺旋移動。果然,原本密集的攻擊出現(xiàn)了短暫空檔,剛好夠他們穿行避讓。
“有用!”柳萱兒險險避開一道斜射光柱,臉上露出喜色。
“保持距離,別散開?!比~凌軒護在云綺月側(cè)后,劍尖始終指向最危險的方向。
可就在此時,地面震動加劇。咔嚓一聲脆響,石板正中央裂開一道細縫,黑氣從中噴涌而出,帶著灼熱氣息。緊接著,裂縫迅速擴張,像蛛網(wǎng)般向四周蔓延。
“站不住了!”柳萱兒腳下一塊巖石崩裂,整個人踉蹌后退。
葉凌軒反應(yīng)極快,劍氣斬出,在斷裂處劈出兩個淺坑,借力躍向稍高的一塊巖臺。他回頭伸手:“抓我!”
云綺月正要躍起,腳下地面猛然塌陷。她本能地向旁撲去,卻被一股力量托了一下,順勢翻滾上另一塊凸起的石面。
“我沒事?!彼鴼猓仡^一看,是柳萱兒擲出的鐵鏟釘入巖壁,繩索纏住她腰間一瞬,及時助了她一臂之力。
“謝了?!彼c頭。
“別客氣,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绷鎯憾自谛铝⒆泓c邊緣,盯著下方深淵,“這縫太深,底下全是黑氣,看不清有多深?!?/p>
葉凌軒站在高處,目光掃過整片區(qū)域。原本完整的臺地已四分五裂,石板沉入中央大洞,光芒仍在持續(xù)爆發(fā),但方向開始紊亂。
“機關(guān)沒停?!彼f,“但它不再只針對我們,整個陣法都在崩潰?!?/p>
云綺月扶著巖壁站穩(wěn),玉符的搏動變得斷續(xù)。她忽然意識到什么:“它不是要殺我們……是逼我們離開原位。初始點已經(jīng)被判定為不可存續(x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