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高級學(xué)校的校慶匯演籌備會剛在高二A班教室拉開序幕,黑板上還留著歷史老師瓦爾特?楊昨天畫的明朝疆域圖,粉筆灰在午后陽光里飄成細(xì)碎的光斑。班長艾爾海森推了推金絲眼鏡,指尖叩了叩桌角的演出方案,聲音清晰得像落在玻璃上的雨:“歷史劇《大明風(fēng)華》片段,主角朱瞻基還沒定人,誰有建議?”
教室里瞬間炸開了小聲的討論,有人提名體育委員謝邂,說他自帶“帝王氣場”,也有人調(diào)侃音樂課代表溫迪,說他演“詩人皇帝”更合適。就在艾爾海森準(zhǔn)備把提名記在便簽上時,最后一排的唐舞麟突然舉起手,校服袖口還沾著早上練體能時蹭的粉筆灰:“我覺得學(xué)生會會長空最合適?!?/p>
這話一出,教室瞬間靜了半秒,接著就是此起彼伏的“哦——”聲。唐舞麟往前探了探身,手指點了點方案上“朱瞻基”的名字:“上次歷史課瓦爾特老師講‘仁宣之治’,空不是主動站起來補充了朱瞻基整頓吏治的細(xì)節(jié)嗎?而且他身高夠,穿龍袍不會顯局促,關(guān)鍵是——”他故意頓了頓,朝空的座位方向抬了抬下巴,“優(yōu)菈要是演孫皇后,你們倆站一塊多搭啊。”
坐在空旁邊的優(yōu)菈耳尖瞬間紅了,手里轉(zhuǎn)著的鋼筆“咔嗒”一聲掉在桌洞。她踢了踢空的鞋跟,壓低聲音嗔怪:“唐舞麟怎么什么都往外說?”空剛想幫她撿鋼筆,就被艾爾海森的目光鎖定。班長已經(jīng)把“空”的名字寫在了方案頂端,筆尖頓了頓:“空,你的意見?”
空還沒來得及開口,教室后門突然傳來輕叩聲,神里綾華抱著一摞學(xué)生會的通知走進(jìn)來,淺紫色的發(fā)梢別著枚珍珠發(fā)夾。她看到黑板上的方案,先是愣了愣,隨即笑著走到空身邊:“我剛在走廊就聽見你們聊主角,會長演朱瞻基確實合適,我可以幫你查史料里的服飾細(xì)節(jié)。”
“等等,”空終于找回說話的機(jī)會,他撓了撓頭,眼神里帶著點哭笑不得,“我還以為你們要讓我演朱祁鎮(zhèn)呢。”這話讓教室里的笑聲又翻了個倍——上周歷史小測,空錯把“朱祁鎮(zhèn)被俘”寫成了“朱瞻基北狩”,被瓦爾特?楊用紅筆圈出來,還在旁邊寫了句“皇帝的年號要記牢”,這事直到現(xiàn)在還是學(xué)生會辦公室的笑料。
優(yōu)菈趴在桌上笑出了小梨渦,伸手捏了捏空的手腕:“就你那點歷史成績,演朱祁鎮(zhèn)還真有可能‘本色出演’——不過演朱瞻基的話,我可以幫你補課,畢竟游泳社訓(xùn)練結(jié)束后,我們有的是時間?!彼匾饧又亓恕坝械氖菚r間”幾個字,惹得旁邊的唐舞麟又開始起哄。
就在這時,教室門被推開,瓦爾特?楊抱著教案走進(jìn)來,看到滿教室的熱鬧,推了推眼鏡:“看來你們的演出主角定得差不多了?”他走到黑板前,指尖點了點“朱瞻基”三個字,“空,既然定了你,下周課前你得把《明實錄》里宣宗本紀(jì)的節(jié)選背下來,別再把祖孫倆的事跡弄混了?!?/p>
空立刻坐直了身體,像個被老師點名的小學(xué)生:“知道了,瓦爾特老師?!鄙窭锞c華在旁邊悄悄遞給他一張便簽,上面寫著“學(xué)生會有明朝服飾的參考圖,放學(xué)我?guī)闳ツ谩?;?yōu)菈則在桌下握了握他的手,用口型說“晚上幫你劃重點”。
艾爾海森把方案收起來,朝全班同學(xué)拍了拍手:“既然主角定了,明天開始排練,道具組負(fù)責(zé)做龍袍的簡化版,臺詞組今晚把劇本整理出來?!彼D了頓,看向空,“別讓我們失望,‘朱瞻基’陛下?!?/p>
空看著身邊笑著的優(yōu)菈、認(rèn)真記筆記的神里綾華,還有后排朝他比“加油”手勢的唐舞麟,突然覺得演朱瞻基也不錯——至少不用再被調(diào)侃成“把年號記混的朱祁鎮(zhèn)”了。他清了清嗓子,學(xué)著歷史劇里的語氣說:“定不負(fù)眾望?!苯淌依锏男β曉俅雾懫穑柟馔高^窗戶,落在每個人的臉上,滿是校慶前的熱鬧與期待。
空剛接下“朱瞻基”的角色,教室后排突然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古月娜放下手中的歷史課本,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我當(dāng)胡皇后吧,剛好上周看了《大明風(fēng)華》的片段,臺詞能背個七七八八?!?/p>
這話剛落,唐舞麟幾乎是立刻轉(zhuǎn)頭,手還沒從桌洞里拿出來就擺了擺:“不行不行,你上個月運動會崴的腳踝還沒好全,胡皇后有段走階臺的戲,萬一再扭到怎么辦?”他說著,還下意識往古月娜的腳踝看了眼——那截露在白襪外的皮膚,還隱約能看到淡淡的淤青。周圍同學(xué)頓時哄笑起來,有人湊趣喊“唐干部這是怕女友累著啊”,古月娜耳尖泛紅,卻沒反駁,只是輕輕踹了唐舞麟一腳,眼底藏著笑意。
唐舞麟撓了撓頭,趕緊轉(zhuǎn)移話題,目光落在正整理通知的神里綾華身上:“讓綾華來吧!她平時主持學(xué)生會活動就端莊,走路又穩(wěn),胡皇后的溫婉勁兒肯定能演出來?!?/p>
“不妥?!睕]等神里綾華開口,窗邊突然傳來一聲反對。萬葉放下手里的鋼筆,指尖夾著片從窗外飄進(jìn)來的銀杏葉,語氣認(rèn)真,“綾華是學(xué)生會副會長,校慶期間要統(tǒng)籌后臺事務(wù),要是演胡皇后,排練和工作根本趕不開。而且——”他頓了頓,朝空和優(yōu)菈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優(yōu)菈演孫皇后,綾華要是演胡皇后,兩人戲份要對很多,綾華怕是沒時間記臺詞?!?/p>
神里綾華也跟著點頭,笑著補充:“萬葉說得對,我確實走不開。不過我可以幫大家核對胡皇后的服飾細(xì)節(jié),保證符合史料?!?/p>
這下教室又安靜下來,艾爾海森剛要開口提議,萬葉卻先站起身,目光掃過教室角落:“愛可菲吧?!彼噶酥刚皖^畫服裝設(shè)計圖的愛可菲,“上次藝術(shù)課她畫的明朝仕女圖,發(fā)髻和服飾細(xì)節(jié)都特別準(zhǔn),而且她聲音軟,跟胡皇后的氣質(zhì)很搭?!?/p>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過去,愛可菲猛地抬頭,手里的彩鉛“嗒”地掉在紙上,臉頰瞬間漲紅:“我、我可以嗎?我沒演過戲……”
“怎么不行?”萬葉走過去,把她畫的仕女圖拿起來展示給大家看,畫紙上的女子梳著雙環(huán)髻,穿著赭色褙子,連衣襟上的纏枝紋都畫得清晰,“你連服飾細(xì)節(jié)都研究透了,記臺詞肯定快,而且我們可以一起幫你對戲。”
空也跟著附和:“對啊,我剛開始也怕演不好,大家一起練肯定沒問題。”優(yōu)菈更是湊到愛可菲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別緊張,孫皇后和胡皇后有對手戲,我陪你一起背臺詞,游泳社訓(xùn)練間隙就能練?!?/p>
古月娜看著熱鬧的場面,笑著朝唐舞麟挑眉:“行吧,不讓我演也行,但道具組的服飾得讓我把關(guān),可別把胡皇后的褙子穿成孫皇后的翟衣。”唐舞麟立刻點頭:“都聽你的!”
艾爾海森看大家沒意見,把“愛可菲飾胡皇后”寫在方案上,剛放下筆,瓦爾特?楊抱著教案走進(jìn)來,掃了眼黑板上的演員表,推了推眼鏡:“愛可菲?上次歷史作業(yè)你畫的明朝服飾圖我還留著,細(xì)節(jié)很準(zhǔn),這個選角不錯。”
得到老師的認(rèn)可,愛可菲終于松了口氣,悄悄朝萬葉說了聲“謝謝”。萬葉朝她笑了笑,把那片銀杏葉夾進(jìn)她的課本里:“加油,期待你的‘胡皇后’。”教室里的陽光更暖了,原本懸著的“皇后人選”終于落定,所有人都開始期待起校慶演出那天——穿著明制服飾的“朱瞻基”“孫皇后”與“胡皇后”,會在舞臺上演繹出怎樣的故事。
愛可菲攥著衣角,指尖把校服裙擺捏出幾道淺痕,臉頰還帶著沒褪盡的紅暈,聲音卻比剛才清亮了些:“我承認(rèn)我平時有點傲嬌,跟胡皇后前期的溫婉不太一樣……可更重要的是,胡皇后后面會黑化??!”
這話讓教室里的討論聲瞬間停了,所有人都看向她。愛可菲深吸一口氣,把桌上的歷史課本翻到“明宣宗廢后”那一頁,指尖點著鉛筆畫的橫線:“上次看史料,胡皇后被廢后雖然沒真的‘害’人,但心里肯定有委屈和不甘,劇本里要是加這段戲,我怕演不出那種又難過又倔強的感覺?!?/p>
唐舞麟湊過去看了眼課本,撓了撓頭:“可你畫服飾的時候,連胡皇后后期常穿的素色褙子都畫出來了,說明你早就琢磨過她的變化??!”古月娜也跟著點頭,伸手拍了拍愛可菲的手背:“傲嬌怎么了?胡皇后前期溫婉里也藏著點小脾氣,你剛好能把這點演出來,至于黑化……又不是讓你演反派,就是把心里的委屈表現(xiàn)出來,很簡單的?!?/p>
萬葉從窗邊走過來,手里還拿著那片銀杏葉,語氣溫和:“我之前看你寫的周記,里面寫過幫鄰居奶奶找貓的事,細(xì)節(jié)里全是細(xì)膩的情緒,你對‘感受’的捕捉很準(zhǔn),這比會不會演‘黑化’更重要。”他頓了頓,把銀杏葉放在愛可菲的課本上,“而且劇本可以改,我們不用把‘黑化’寫得很夸張,就演她被廢后,獨自一人坐在宮里看落葉的場景,你只要把那種‘明明難過卻不想讓人看出來’的勁兒演出來就行——這跟你傲嬌的時候,‘明明在意卻嘴硬’不是很像嗎?”
愛可菲愣了愣,低頭看著銀杏葉,嘴角悄悄勾了點弧度。優(yōu)菈也走過來,笑著補充:“就是??!我上次跟你搶最后一塊草莓蛋糕,你明明想吃,卻嘴硬說‘我才不喜歡甜的’,那股勁兒要是用到胡皇后身上,絕對特別真實!”
“誰、誰跟你搶蛋糕了!”愛可菲臉頰一紅,反駁的話卻沒什么氣勢,反而讓教室里的笑聲又響了起來。艾爾海森推了推眼鏡,指尖在方案上敲了敲:“萬葉的建議可行,劇本組可以調(diào)整胡皇后的戲份,重點突出‘情緒變化’而非‘反派行為’。愛可菲,你愿意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