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接過三人的手機(jī),逐一在登記冊上寫下名字和班級,筆尖劃過紙張時,還不忘叮囑:“下次早點出門,別總踩著點。早讀課快開始了,趕緊去教室吧?!必愗愡B忙點頭,抱著作業(yè)本轉(zhuǎn)身就往教學(xué)樓跑,徐三石和霍雨浩緊隨其后,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處。
直到他們的背影看不見了,空才合上登記冊,朝著門禁干部示意:“可以關(guān)門了?!苯饘匍T板再次緩緩移動,最終“咔嗒”一聲完全閉合,將校外的喧囂徹底隔絕在外。陽光透過校門上方的玻璃,在地面投下細(xì)碎的光斑,新一天的校園生活,也隨著這道閉合的鐵門,正式拉開了序幕。
晨讀預(yù)備鈴的余音還在走廊里回蕩,空推開高二A班的后門時,一眼就瞥見了自己桌角那盒未拆封的樂高魚鷹——原本該安安穩(wěn)穩(wěn)躺在課桌抽屜里的積木盒,此刻正被攤在桌面上,透明包裝上還沾了點不知是誰蹭上的橡皮屑。
“真是……”空無奈地勾了勾唇角,指尖在課桌側(cè)面隱蔽的紫色按鈕上輕輕一按。桌面下方的微型投影儀悄無聲息地啟動,一道淡藍(lán)色的光影瞬間投在前方的白墻上,監(jiān)控畫面里清晰地映出課間的場景:樂正宇單手撐著空的課桌邊緣,指尖還戳著樂高盒的一角;徐笠智站在旁邊,手里攥著半塊沒吃完的面包,眼睛卻盯著積木盒不放;千古丈亭則彎著腰,似乎在研究包裝盒上的模型示意圖。
下一秒,畫面里的三人突然齊刷刷地往后退,還不忘伸手把站在最后面的謝邂往前推了一把。謝邂踉蹌著撞在桌角,差點碰倒空的水杯,他回頭瞪著三人,嘴里還在嚷嚷:“喂!你們明明也湊過來看了,怎么就把我推出來了?”
坐在斜前方的唐舞麟正好抬頭,目光掃過監(jiān)控里的四個身影,忍不住扶了扶額——樂正宇、徐笠智、千古丈亭、謝邂,這四個家伙正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損友,每次在班里鬧出點小動靜,總少不了這四人組的身影。他放下手里的課本,轉(zhuǎn)頭看向剛走到座位旁的空,無奈地笑了笑:“他們幾個早上一來就圍著你桌子轉(zhuǎn),我還以為只是好奇,沒想到真給你翻出來了?!?/p>
監(jiān)控畫面還在繼續(xù),只見樂正宇對著謝邂挑眉:“誰讓你剛才說要拆開來看看的?要背鍋也是你背。”徐笠智跟著點頭,嘴里含著面包含糊不清地附和:“對……我們就看看,沒動手?!鼻Ч耪赏t抱著胳膊,裝作若無其事地看向窗外,卻在鏡頭里露出了半個偷笑的側(cè)臉。
“喂!你們也干了呀!”謝邂急得差點跳起來,伸手就要去扯樂正宇的校服袖子,“樂正宇你剛才還說這模型的螺旋槳設(shè)計不錯,徐笠智你盯著包裝盒看了三分鐘,千古丈亭你還問我能不能借把剪刀拆包裝——別想甩鍋給我!”
空關(guān)掉監(jiān)控,把樂高魚鷹重新塞進(jìn)抽屜里,轉(zhuǎn)頭看向唐舞麟:“你這幾個朋友,還真是一點沒變?!碧莆梓霐偭藬偸?,眼底帶著笑意:“回頭我跟他們說一聲,下次想玩直接問你要,別總偷偷摸摸的?!?/p>
正說著,教室前門傳來一陣輕響,樂正宇、徐笠智幾人勾肩搭背地走進(jìn)來,看到空坐在座位上,四人的腳步瞬間頓住。謝邂最先反應(yīng)過來,朝著空咧嘴一笑:“那個……空,你這樂高魚鷹什么時候拼?。科春昧四懿荒芙栉覀兛纯??”
空抬了抬眼皮,指了指墻上還沒完全消失的監(jiān)控光影:“想看可以,不過下次再動我東西,就別怪我把監(jiān)控發(fā)給班主任了?!睒氛顜兹藢σ曇谎?,連忙點頭,徐笠智還不忘補(bǔ)充:“我們就是好奇!絕對沒有要拆的意思!”
晨讀鈴準(zhǔn)時響起,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只有翻書的沙沙聲??湛粗閷侠锏臉犯吆校制沉搜坌鼻胺酵低党龉砟樀闹x邂,無奈地?fù)u了搖頭——有這么一群愛湊熱鬧的損友,大概也是校園生活里獨一份的樂趣。
晨讀的瑯瑯書聲剛歇,謝邂就把筆一擱,身子轉(zhuǎn)過去對著千古丈亭,語氣里滿是“不忿”:“樂正宇和徐笠智湊過來也就算了,畢竟他倆本來就愛湊個熱鬧,可你千古丈亭就不一樣了!”
他手指著千古丈亭,連帶著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在《龍王傳說》里,你跟舞麟那叫一個不對付,處處都想壓他一頭,還追著古月瞎獻(xiàn)殷勤,妥妥的‘舔狗’人設(shè)!怎么到了現(xiàn)實世界,這股子‘較勁’勁兒沒了,反倒跟我們混到一塊兒了?”
這話一出,周圍幾個豎著耳朵的同學(xué)都忍不住笑了。千古丈亭臉一紅,伸手拍開謝邂的手,皺眉反駁:“小說是小說,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能一樣嗎?再說了,我什么時候跟你不對付了?”
“還說沒有?”謝邂立刻瞪圓了眼,掰著手指頭數(shù),“就上周六晚上,我跟樂正宇他們打排位賽,你在旁邊磨磨唧唧問了半天,我不就沒帶你一起玩嗎?從那以后,你見著我就沒好臉色,還說我‘坑隊友’,這不是不對付是什么?”
坐在旁邊的唐舞麟聽不下去了,放下手里的練習(xí)冊,拍了拍謝邂的肩膀:“行了啊謝邂,別拿小說里的設(shè)定說事。那是作者寫的劇情,跟現(xiàn)實里的丈亭沒關(guān)系,你別總揪著不放?!彼挚聪蚯Ч耪赏?,無奈地笑了笑,“他就是玩游戲輸了想找個‘借口’,你別跟他一般見識?!?/p>
千古丈亭輕哼一聲,卻也沒再反駁,只是拿起筆翻到課本的下一頁,嘴上嘟囔著:“誰跟他計較了,我就是覺得他打游戲太菜,不想跟他組隊而已?!?/p>
“哎你這話就不對了!”謝邂立馬不樂意了,伸手就要去扯千古丈亭的校服袖子,“我那局明明是隊友坑,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要不現(xiàn)在就開一把,我讓你看看什么叫‘carry全場’!”
“別鬧了,上課鈴要響了?!碧莆梓脍s緊把兩人隔開,又對著謝邂使了個眼色,“再吵下去,待會兒班主任進(jìn)來,又該罰你們站了?!?/p>
謝邂撇了撇嘴,雖然還想爭辯,但聽到“班主任”三個字,還是乖乖坐了回去,只是臨轉(zhuǎn)身前,還不忘朝著千古丈亭做了個鬼臉。千古丈亭假裝沒看見,卻在低頭翻書時,嘴角悄悄勾了一下——大概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種帶著點“小別扭”的拌嘴,早已成了彼此間獨有的相處方式。
唐舞麟見謝邂坐回去時還帶著點不服氣的小表情,千古丈亭握著筆的指節(jié)也沒完全放松,連忙起身往教室中間走了兩步,笑著拍了拍千古丈亭的課桌:“丈亭,別跟謝邂置氣,他那性子你還不知道?玩游戲輸了就愛嘴硬,過會兒就忘了?!?/p>
說著,他又轉(zhuǎn)頭看向教室前排——艾爾海森正單手撐著桌面,指尖夾著一支鋼筆,目光落在攤開的《數(shù)理邏輯》課本上,眉頭微蹙,顯然是剛才謝邂和千古丈亭的爭執(zhí)打擾了他看書;旁邊的副班長阿貝多則停下了手里的畫筆,調(diào)色盤上剛擠好的鈷藍(lán)色顏料還沒來得及蘸取,眼神里帶著幾分無奈。
唐舞麟趕緊朝著兩人揚了揚手,語氣帶著歉意:“艾爾海森,阿貝多,不好意思啊,剛才吵到你們了。謝邂他倆就是鬧著玩,沒真生氣,不會再吵了?!?/p>
艾爾海森抬了抬眼,鏡片反射出一點冷光,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rèn)真:“上課前保持安靜,是基本的紀(jì)律。下次如果要討論,麻煩去走廊?!痹掚m嚴(yán)肅,卻沒再多說,只是重新將目光落回課本上,指尖在書頁上輕輕劃著重點。
阿貝多則溫和地笑了笑,拿起畫筆蘸了點鈷藍(lán),在畫紙上輕輕勾勒出一道弧線:“沒事,只是剛才思路被打斷了而已。不過謝邂同學(xué)和千古丈亭同學(xué),下次有矛盾可以好好說,不用這么大聲?!彼f話時聲音輕柔,像羽毛輕輕拂過,原本有點緊繃的氛圍瞬間緩和了不少。
千古丈亭聽到這話,也終于松了口氣,朝著艾爾海森和阿貝多點了點頭:“抱歉,剛才沒注意音量,下次不會了?!敝x邂也從座位上探出頭,對著前排做了個鬼臉:“知道啦知道啦,下次我跟丈亭去走廊吵,不打擾你們看書畫畫!”
這話逗得阿貝多忍不住笑出了聲,連艾爾海森的嘴角都微微勾了一下。唐舞麟看著眼前重新恢復(fù)平靜的教室,松了口氣——還好有艾爾海森和阿貝多這兩位沉穩(wěn)的班長、副班長在,不然以謝邂和千古丈亭的性子,指不定還要鬧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