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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古畫藏秘救孤女（第1頁）

大暑的日頭烤得靈隱寺的青石板發(fā)燙，膳房的水缸剛添滿水就蒸騰起白霧。濟公正趴在井邊，用葫蘆瓢往臉上潑涼水，嘴里嘟囔著“這天熱得能煎雞蛋”，身后突然傳來廣亮氣急敗壞的呼喊：“濟公師父！不好了！城西的李秀才家出事了！”

濟公抹了把臉，轉(zhuǎn)頭見廣亮抱著個卷軸跑過來，僧袍都被汗水浸透了：“慌什么？天塌下來有貧僧頂著。李秀才家能出什么事？是沒錢趕考了，還是被債主逼門了？”他扇著破蒲扇，試圖驅(qū)散周身的熱浪。

必清跟在后面，手里提著個破損的布包，喘得直不起腰：“師父，比這嚴重！李秀才……李秀才昨夜暴斃了！他女兒李婉兒說，是家里的古畫鬧鬼，半夜聽見畫里有人哭，還看見黑影從畫里飄出來，撲向她爹！”

“古畫鬧鬼？”濟公眼睛一亮，瞬間沒了暑氣，“有點意思。走，瞧瞧這畫里的‘鬼’長啥樣！”說罷，他搶過廣亮懷里的卷軸，掂量了掂量，轉(zhuǎn)身就往寺外走，留下兩人在后面一路小跑追趕。

李秀才家在城西的貧民巷，低矮的土坯房擠在狹窄的巷道里，院門上掛著半幅白幡，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鄰居。一個穿粗布衣裙的少女跪在門檻上，手里攥著塊破碎的硯臺，哭得撕心裂肺，正是李秀才的女兒李婉兒。

見濟公來了，李婉兒連忙撲過來，磕頭不止：“濟公師父，您快救救我！我爹死得不明不白，那幅畫真的鬧鬼！”濟公扶起她，走進院內(nèi)，只見李秀才的遺體躺在堂屋的木板上，面色鐵青，雙目圓睜，像是死前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旁邊的八仙桌上，攤著一幅古畫，畫的是“寒江獨釣圖”，江水漆黑如墨，漁翁的臉模糊不清。

濟公走到畫前，仔細打量起來。畫軸是老舊的檀香木所制，紙頁泛黃發(fā)脆，右下角蓋著“江南沈周”的印章，看著像是古物。他剛想伸手觸碰，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腥氣，從畫紙的縫隙里透出來。“這畫不是鬧鬼，是藏了東西?！睗钢嬛衅岷诘慕?，“這江水用的顏料不對勁，聞著有股血腥味?！?/p>

李婉兒一愣：“顏料？我爹說這畫是他上個月從舊貨市場淘來的，花了他攢了半年的束修錢，說是什么名人真跡，能值大錢。他每天都對著畫看半天，還說要靠這畫供我讀書?！?/p>

濟公摸了摸下巴，讓必清找來一碗清水，又從懷里摸出一根銀針，蘸了點水，輕輕扎進畫中的江面。銀針剛拔出來，就變成了烏黑色，針尖還沾著細小的粉末。“果然有毒！這江水里摻了鶴頂紅粉末，畫紙經(jīng)過特殊處理，遇熱就會釋放毒氣，人聞久了就會中毒身亡，死前還會產(chǎn)生幻覺，以為看見鬼了。”

廣亮嚇得后退一步：“我的娘??！這哪是古畫，分明是殺人的兇器！是誰這么歹毒，要害李秀才？”

濟公扇著蒲扇，目光掃過院角的柴堆，突然看見一根折斷的木簪，簪頭刻著朵小小的梅花。“李秀才最近得罪過什么人嗎？或者跟人起過爭執(zhí)？”

李婉兒低頭想了想，突然臉色一變：“前幾天，城南的張員外派人來買這幅畫，說給五十兩銀子，我爹說這畫是傳家寶，不肯賣，那人就威脅說‘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爹還跟我念叨，說張員外是出了名的惡霸，專搶老百姓的東西?！?/p>

“張員外？”濟公挑了挑眉，心里有了數(shù)，“這老東西肯定沒安好心。走，去張府問問！”他卷起古畫，塞進懷里，帶著眾人往城南走去。

張府占地廣闊，朱漆大門前停著好幾輛馬車，府內(nèi)傳來絲竹之聲，一派奢靡。管家見濟公一行人穿著樸素，揮手就要趕人：“哪來的野和尚，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快滾！”

濟公蒲扇一揮，管家就被扇得后退幾步，摔在地上：“讓你們家主子出來！貧僧找他問點事，關(guān)于‘寒江獨釣圖’的?！痹捯魟偮?，一個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正是張員外，他斜著眼打量濟公：“什么畫？我不認識，你少在這里胡攪蠻纏！”

濟公冷笑一聲，掏出懷里的古畫：“張員外，別裝了。這畫里的鶴頂紅，是你讓人摻進去的吧？你想買畫不成，就懷恨在心，想毒死李秀才，再趁機把畫搶走，我說得對嗎？”

張員外臉色一變，強作鎮(zhèn)定：“你胡說八道！我張某人有的是錢，用得著搶一幅破畫？還不快把畫給我放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他揮手讓家丁上前，十幾個手持棍棒的家丁立刻圍了上來。

濟公不慌不忙，扇著蒲扇，身影一晃，就出現(xiàn)在家丁們身后，蒲扇輕輕一揮，家丁們就個個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張員外，貧僧勸你老實交代，不然等官府來了，可就沒這么好說話了。”

張員外見狀，知道瞞不下去，只好嘆了口氣：“是我做的。那幅畫根本不是沈周的真跡，是我讓人偽造的，故意摻了鶴頂紅，本想賣給外地的富商，騙筆大錢。誰知被李秀才買走了，我怕他發(fā)現(xiàn)是假畫，到處宣揚，毀了我的生意，就想毒死他，把畫拿回來。”

李婉兒氣得渾身發(fā)抖：“你這個惡人！我爹好心買畫，你竟然害他性命！我跟你拼了！”她沖上去就要打張員外，被濟公攔住了。

“別急，公道自在人心?！睗D(zhuǎn)頭對必清說，“你去縣衙報官，讓縣令大人來處置?！北厍孱I(lǐng)命而去，張員外癱坐在地上，等著官府的發(fā)落。

沒過多久，縣令就帶著官差來了，將張員外和參與偽造古畫的家丁都抓了起來。經(jīng)過審訊，張員外對毒害李秀才的罪行供認不諱，還交代了自己多年來靠偽造古董詐騙錢財?shù)淖镄?，最終被判了死刑，家產(chǎn)也被抄沒，用來賠償受害者。

李婉兒捧著父親的遺體，眼淚直流：“濟公師父，謝謝您為我爹申冤?？晌业懒?，我一個孤女，以后可怎么辦啊？”

濟公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別怕，貧僧已經(jīng)跟縣令大人說好了，用張員外抄沒的家產(chǎn)，在城里辦一所義學(xué)，讓你去教書，既能養(yǎng)活自己，還能幫更多像你一樣的孩子讀書。這古畫雖然是假的，但也算是立了功，就掛在義學(xué)里，警示后人莫要貪小便宜，也莫要作惡。”

李婉兒愣住了，隨即對著濟公深深一拜：“多謝濟公師父！我一定好好教書，不辜負您的好意！”

幾天后，義學(xué)正式開學(xué)，李婉兒穿著新做的布衫，站在講臺上，看著臺下的孩子們，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濟公帶著廣亮和必清來道賀，還送了一捆新書，上面寫著“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

廣亮捧著書，笑得合不攏嘴：“師父，您真是太厲害了！不僅破了案，還辦了義學(xué)，真是功德無量??！”

必清也點頭附和：“是啊師父，您這招一舉兩得，既懲治了惡人，又幫了李婉兒，太神奇了！”

濟公啃著雞腿，扇著蒲扇，笑道：“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懲惡揚善是本分，幫人解難是心意。這世間的惡，只要有人管，就少一分；這世間的善，只要有人做，就多一分?！?/p>

陽光透過義學(xué)的窗欞，灑在孩子們的臉上，也灑在那幅“寒江獨釣圖”上。畫中的江水依舊漆黑，但此刻看來，更像是一面鏡子，映照著人心的善惡。濟公看著這一切，蒲扇輕輕晃動，眼神里滿是欣慰。他知道，這世間的騙局和惡行還有很多，但只要善念不滅，公道就永遠不會缺席，他的腳步，也會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