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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古鎮(zhèn)詭秤斷公道（第1頁）

靈隱寺的晨霧還沒散，濟(jì)公正蹲在山門前的青石板上，對著一碗剛出鍋的糖炒栗子大快朵頤。栗子殼剝得滿地都是，他指尖沾著糖霜，連嘴角的碎屑都懶得擦。忽然聽見山路上傳來一陣嘈雜的喧嘩，夾雜著“還我公道”的嘶吼，抬頭一瞧，是十幾個扛著扁擔(dān)的貨郎，簇?fù)碇鴤€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正往靈隱寺趕來，老者手里還拎著個缺了角的木秤，秤砣用麻繩綁著，看著格外破舊。

“濟(jì)公大師！您可得為我們做主??！”老者走到跟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身后的貨郎們也跟著跪下，個個面帶憤懣，“鎮(zhèn)東的‘福順祥’糧鋪用假秤坑人！我們送的糧食明明夠十石，他那秤一稱就只剩八石，我爹就是跟他們理論時被推倒，現(xiàn)在還躺在家里起不來！”

濟(jì)公的笑容瞬間斂去，放下手里的栗子，伸手扶起老者：“別急，慢慢說。這福順祥的老板是誰？以前也干過這種缺斤少兩的勾當(dāng)嗎？”

“老板叫劉福順，是三個月前新來的外鄉(xiāng)人，一來就把鎮(zhèn)上的糧價抬了三成！”旁邊的貨郎搶著說道，“前陣子有人說他的秤不對勁，可他說秤是祖?zhèn)鞯摹匠印?，還拿官府的印信出來唬人，大家也就不敢多言了。直到昨天李老伯被推倒，我們才知道他的秤根本是假的！”

濟(jì)公摸了摸油膩的光頭，接過老者手里的木秤，掂量了掂量——秤桿看著厚實(shí)，掂起來卻輕飄飄的，秤砣也比尋常的小一圈。他對著陽光照了照，發(fā)現(xiàn)秤桿上的刻度邊緣發(fā)虛，顯然是動過手腳的“黑心秤”?！昂眉一?，這哪是公平秤，是刮民脂民膏的‘吸血秤’！”他把秤遞給老者，“走，去福順祥瞧瞧，本僧倒要看看，這劉福順有多大的膽子?！?/p>

剛要動身，廣亮抱著賬本站在回廊上，臉拉得比驢還長：“濟(jì)顛！方丈讓你清點(diǎn)新進(jìn)的香火燭，賬本都給你放桌上了，你又要去哪瘋跑？這燭火要是少了幾支，年底的分紅可就沒了！”

必清捧著算盤跟過來，小眼睛滴溜溜轉(zhuǎn)：“就是啊師叔祖，糧鋪的事有官府管，咱們摻和進(jìn)去干嘛？萬一被劉福順賴上，還得賠銀子。再說，那些貨郎也未必占理，說不定是想訛錢呢?！?/p>

濟(jì)公照著兩人后腦勺各拍了一下，笑罵道：“兩個沒良心的！民以食為天，缺斤少兩坑的是百姓的活命錢，比分紅賠銀重要百倍！再說，本僧去拆穿他的鬼把戲，府尹大人定有重賞，到時候分紅翻倍！”說罷，不等兩人反駁，就跟著老者和貨郎往鎮(zhèn)東去了。

福順祥糧鋪?zhàn)湓阪?zhèn)東的主干道上，門面氣派，“福順祥”三個鎏金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門口堆著幾袋糧食，插著“足斤足兩，童叟無欺”的幌子?？纱丝碳Z鋪門口圍滿了人，除了貨郎，還有不少買糧的百姓，個個面帶怒色，對著鋪內(nèi)指指點(diǎn)點(diǎn)。劉福順縮在柜臺后面，穿著錦袍，臉上堆著假笑，對著眾人連連作揖：“各位鄉(xiāng)親，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我這糧鋪可是有官府撐腰的！”

“你騙人！”之前的老者沖上去拍著柜臺，“我送了十石糧，你卻只給八石的錢，還推倒我爹，你還有理了！”

濟(jì)公擠開人群走進(jìn)糧鋪，柜臺上擺著一桿精致的木秤，秤桿上刻著細(xì)密的刻度，秤砣上還印著官府的印記。他拿起秤掂量了掂量，又摸了摸秤桿的夾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劉老板，這就是你的‘公平秤’？秤桿里灌了鉛，秤砣里是空的，外面裹了層鐵皮，看著重實(shí)則輕，可不是缺斤少兩嗎？”

劉福順臉色一變，連忙辯解：“不可能！這秤是我花大價錢從官府手里買的‘標(biāo)準(zhǔn)秤’，怎么會有問題？濟(jì)公大師，您可不能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濟(jì)公把秤放在柜臺上，猛地一掰，秤桿“咔嚓”一聲裂開，里面果然流出黑色的鉛水，“你自己看看，這是不是鉛？還有這秤砣，”他拿起秤砣往地上一摔，外殼裂開，里面是空的，“這就是你說的‘標(biāo)準(zhǔn)秤’？”

圍觀的百姓頓時炸開了鍋，紛紛指著劉福順罵道：“原來是用了假秤！怪不得買的糧食總不夠秤！”“太黑心了！趕緊把錢退給我們！”

劉福順見狀，臉色慘白，卻依舊強(qiáng)撐著：“就算秤有問題，也是工匠做的手腳，跟我沒關(guān)系！我這就換秤，以后再也不敢了！”

“換秤就行？”濟(jì)公冷笑一聲，“你三個月來用假秤坑了多少百姓？李老伯的爹被你推倒受傷，這筆賬怎么算？還有抬高三成的糧價，你以為就這么算了？”

正說著，人群外傳來一陣馬蹄聲，張捕頭帶著幾個捕快趕來，撥開人群走進(jìn)糧鋪：“劉福順，有人告你缺斤少兩、哄抬物價、傷人害命，跟我們回府衙一趟！”

劉福順見狀，腿一軟癱在地上，哭喊著：“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們饒了我吧！”

捕快上前銬住劉福順，押著他往外走。百姓們見狀，紛紛對著濟(jì)公道謝，老者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多謝大師！您真是我們的活菩薩！”

濟(jì)公擺擺手：“舉手之勞。不過這假秤可得銷毀，別再留著害人?！彼屓税鸭俪訜?，又對百姓們說道：“以后買東西可得留意，秤桿要直，秤砣要沉，刻度要清，別再被黑心商家騙了?！?/p>

處理完福順祥的事，已是中午。老者非要拉著濟(jì)公去家里吃飯，濟(jì)公推脫不過，只好跟著去了。老者家住在鎮(zhèn)東的小巷里，院子不大，收拾得整潔，他的爹躺在里屋的床上，臉色蒼白，腿上纏著繃帶。

“大師，您快坐，我去給您做飯?！崩险哒f著就要去廚房。

濟(jì)公攔住他：“不用麻煩，我還有事要辦。”他走到床邊，伸手搭在老者爹的脈搏上，又看了看他的腿傷，“問題不大，只是受了驚嚇和輕傷。”他從懷里摸出一瓶藥膏，遞給老者，“每天涂兩次，再吃些活血化瘀的草藥，不出半個月就能好?！?/p>

老者接過藥膏，對著濟(jì)公連連作揖：“多謝大師！您真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