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給岑婧怡磕頭,可是右手被銬在椅子扶手上,行動受限,只能深深地彎下腰去。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誣蔑岑老師,我不該毀了你的人生,是我的錯!”
“你打我罵我吧,殺了我也行!求求你,別報復(fù)到我弟弟的身上,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弟弟他是個很勤奮的孩子,他每天天不亮就起來背書,每天晚上都是最后一個才走的!”
“老師說,老師說了!只要他發(fā)揮正常,他是一定能考上大學(xué)的!他是一定能考上的嗚嗚嗚嗚……”
岑婧怡神情麻木地看著胡芬芳,心里沒有任何波動。
黃永強徐子峰二人見狀,一個上前將胡芬芳拉起來。
一個敲桌,嚴(yán)肅道:“胡芬芳!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盡快交代真相!這才是你最正確的選擇!”
胡芬芳的另外一只手也被銬在了椅子扶手上,這讓她的行動徹底受限,只能坐在椅子上接受詢問。
會面室一時間只有胡芬芳低低的哭聲,壓抑至極。
待到胡芬芳的哭聲逐漸停止,黃永強再次詢問:“胡芬芳!當(dāng)年,岑侯明到底有沒有猥褻強奸你?!”
胡芬芳垂著的頭搖了搖,聲音有些嘶啞:“沒有。”
黃永強繼續(xù)問:“那當(dāng)年你的家人控告岑侯明,辦案民警單獨向你求證時,你為什么不否認?”
“我……我害怕?!焙曳忌钗豢跉?,垂著的視線變得模糊。
思緒飄回過去,開始講述:“那年,我十六歲,讀高一?!?/p>
她突然扯唇笑了笑,笑得頗有自嘲的意味。
“我可是我們胡家的第一個高中生,我們村里的第一個女高中生呢!哦不,還有她……”
胡芬芳突然朝岑婧怡看去。
岑家老宅和胡家是在同一條大村子里的。
不過岑侯明在鎮(zhèn)上工作,平常只有節(jié)假日才會帶著岑婧怡回去。
所以對村里人來說,岑侯明和岑婧怡并不是他們的‘同村人’。
胡芬芳忽然又掉了眼淚,哽咽著繼續(xù)說:“那時候我學(xué)習(xí)挺好的,岑老師說,只要我努力,肯定能像他的女兒一樣,也考上大學(xué)。”
聽到這句話,岑婧怡的心臟猛地抽疼。
父親對她的愛,是整個教職工家屬院人盡皆知的。
教職工家屬院的叔伯嬸娘們經(jīng)常開玩笑,說岑侯明將她寵得這么嬌氣,除了讀書,什么都不會做,以后要嫁人了該怎么辦。
岑侯明每次都是笑笑說:“我就這么一個閨女,她媽媽去世得還早,已經(jīng)夠可憐的了,不寵著她,能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