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精神力驟然下沉,不再強行壓制沖突,而是以自身識海獨有的低頻波動,輕輕包裹兩股力量。那頻率極弱,近乎病態(tài),卻奇異地中和了彼此敵意。
血脈之力平靜下來。
殘息不再躁動,仿佛被這虛弱卻堅韌的波動安撫。導引陣重新穩(wěn)固,能量流轉(zhuǎn)再度順暢。
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她做到了。以近乎自損的方式,將精神力從“工具”升為“媒介”,真正開創(chuàng)了新途。
“你體質(zhì)特殊?!蔽艺f,“低頻波動,恰好能壓制傀心引的活性?!?/p>
她嘴角微動,似笑非笑,“所以,廢物之軀,也能派上用場?!?/p>
我不語。她從不自稱強者,卻總在關(guān)鍵時刻,以最險之法破局。
時間緩緩流逝,血脈之力持續(xù)煉化。修為未躍境,但經(jīng)脈強度明顯提升,靈力凝實度遠超從前。以往動用萬法摹刻需承受三倍反噬,如今估算,或可降至兩倍半。
正欲進一步加速吸收,忽覺南宮璃精神力一滯。
導引陣中,那縷連接微微發(fā)顫,像風中殘燭。她法杖微光幾近熄滅,呼吸變得急促,額角滲出冷汗。
我立刻放緩吸收速度。
“夠了?!蔽艺f,“再撐下去,識海會裂?!?/p>
她搖頭,“還差一點……我能穩(wěn)住?!?/p>
“你已做到極限。”我道,“接下來,我來控速?!?/p>
她未再爭,只輕輕點頭。
我轉(zhuǎn)為細水長流式煉化,每一息吸收量減半,徹底卸去她負擔。導引陣雖弱,卻未斷。精神力如游絲纏繞,依舊維持著那道橋梁。
裂谷寂靜,唯有風掠過殘碑的輕響。
我察覺體內(nèi)血脈之力運轉(zhuǎn)愈發(fā)順暢,以往卡在關(guān)竅處的阻塞,竟在精神力余波掃蕩下悄然松動。這一夜修煉,所得遠超預期。
可就在我心神沉浸之際,南宮璃忽然輕咳一聲。
我抬眼,見她唇角溢血,順著下頜滴落,在法杖上暈開一抹暗紅。
她未覺,仍維持結(jié)印手勢,眼神專注如初。
我心頭一緊。
她識海已現(xiàn)裂紋幻象,自己卻強壓不報。方才那一滴血,不是偶然,是極限將至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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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陣。”我低聲道。
她未動。
“南宮璃。”我加重語氣,“現(xiàn)在收陣?!?/p>